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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樱之怒(一)

他的话已经说完了,他这一生的正道与剑道,各种高深晦涩的修辞,其实不过是他觉得他的娘亲很傻,他后悔没有早早地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爱自己的父亲,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再回答她了。所以他才要承载着这种信念,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他娘亲没能做到的事,就让他这个儿子去做吧。

所以要做坚守心中的正道,要做剑客中的天下第一。

“行了,别在这里大呼小叫了。”侍从缓缓回过头,冷冷地说,“如果有什么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就赶紧去做,要是害怕就滚到一边别碍我的事!”

血傀群开始试探着往楼上推进了,对血肉和杀戮的渴望还是压倒了畏惧之心,毕竟楼梯上的人虽然杀气凌厉玄力深厚,但毕竟还只是一个人类,动物性的思维让血傀觉得,这个比自己体型小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危险。

侍从巍然不动,他也不能动,阻杀必须在楼梯口完成,否则他也不能确保血傀会不会冲进楼梯里去。

罗天撑起手,用尽全力握紧手中的玉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玉简放置于玄戒里,然后一步步地倒退出去。

他转身跑向走廊的那一头,跑得跌跌撞撞,动作笨拙却又极为凶猛,像是一只发怒的野猪。

“喂!”侍从大喝一声。

罗天站住了,扭头看着这个有着一面之缘的男人,真是受不了他,这种要命的时候他还有几十里的路要赶,没时间跟他废话。

侍从远远地把玄戒扔给他:“里面有一艘小型玄舟,原本是小姐留给少主准备逃命用的。小心点开,这种东西就连小姐手中都没多少。”

罗天看向自己的手中,那枚闪着淡蓝金光的玄戒,这是一艘装潢极为华美的玄舟。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站在他身后的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相信他的也不止孟长轩和他的爱人。他确实是个没什么志气的怂包,但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有同伴的!

他岂止有同伴,他简直拥有千军万马。

......

......

“该死!该死!你真是该死!!!你竟敢毁了我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你毁灭了一条多么伟大的道路?你这狗.娘养的杂种!你这只蝼蚁!你这卑贱的……人类!”天邪像是疯了般殴打着孟长轩,抽打他的面颊,用靴子猛踹他的小腹,甚至用手指去撕那张完美无缺般的脸。

就在刚才不久,他还是君临天下的邪帝,运筹帷幄的阴谋家,此刻却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他尖声地嘶叫着,恨不得把孟长轩撕成碎片。

他在雷阳郡中苟延残喘,为了不被发现只能长期陷入沉睡,这种生活他持续了一千多年,他又花费两百多年的时间来执行剑无血留下的计划,辛苦地隐藏自己的实力,只为继承血帝的力量。他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天河之渊,就是想要留下最后的可能,但力量大损的他根本不能重新找到自己的身体,可算无遗策接的他,还是利用无恩门与邪傀宗的贪念,成功达到了目的。现在他已经无比接近成功,就要成为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圣者,却因为孟长轩的任性,全盘计划毁于一旦。

他没有想到,他不愿意相信,他愤怒得像只被抢走食物的野狗,他怒发冲冠怒不可赦!

到最后天邪打得累了,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他没有骗陈剑仙,虽然他曾经依靠着自己绝无仅有的天赋成为“影皇”,但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而他也已经很老了,血帝的血迫使他的身体不断衰退,他看起来容光焕发,只是因为计划成功实施给他打了强心针。

他确实曾经是个帝玄境的强者,而且更是其中的巅峰存在,但剑无血却使用了血帝的血,为了不让自己畸变他只能费劲全部玄力来抵抗侵蚀。曾经影皇的荣光,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来换的,他妄想着可以一鼓作气完全统治雷阳郡,代价就是血帝的血让他已经濒临死亡。他种种死而复生的奇迹都是用傀儡或者诡秘的手段伪装出来的,他不止神魂造诣高深,制傀控傀的方法更是神乎其技,能够同时控制不下五十具傀儡,就像自己亲身降临。他当然不会亲自出现在天剑山,他是惜命的人,他的命当然宝贵,他是巅峰的至尊,他要活得足够长,这样才能吃掉所有人,把每个人的价值都变成他的养料。

那次的突然袭击,就是要除掉陈剑仙这个心头大患,但同时也是抱有一丝幻想,他妄想着陈剑仙可以与自己的父亲做出同一个选择。是啊,在力量面前正义又算什么呢,剑无血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可没想到,陈剑仙竟然比他父亲更固执。不过无论陈剑仙选择哪条路,都是要被他吃下去的,无恩门所有的人最后都成为了他的养料。

精通阴谋计算的人往往都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因为在他们看来芸芸众生都是棋子,而他是对弈的人,对弈之人当然比棋子贵重。棋子之间血流成河,下棋的人云淡风轻。

可这一次,一颗发疯的棋子背叛了棋手,原本已经胜局在握的棋局被瞬间翻盘。

孟长轩抱着孟长风,痛得在地上打滚,可是他却忽然笑了起来。内心的剧痛和生理上的疼痛融合在一起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摧毁,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笑,他嘶声狂笑,让人不由得感觉渎天之剑的人格再度控制了他的身体。

天邪被他笑得愣住了,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孟长轩还在笑,每笑一声他都会吐出一大口血来,他胸膛嘴角都是血沫。这么痛苦的笑,听起来却是那么地畅快淋漓。

“是的!是我毁了你的身体!因为邪帝对我来说就是个屁!他什么都不是!!”孟长轩抬起脸来,他的脸被天邪撕扯得血肉模糊,眼瞳神情中却带着令人惊艳的冷傲和高贵,“天邪!不,恶!原来我一直都高估了你,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冷静最无情的人,你拥有先知般的智慧和天神般的力量,所以我才会那么畏惧你,怕你怕得要死。可现在我明白了,你只是一个小人啊!哈哈哈哈!什么邪帝,什么天邪!!都只是你的遮羞布,帝玄境的威严在你这里全然不在,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啊!你鄙视我们这些蝼蚁般的人,但你自己才是最卑劣的人类!贪婪!懦弱!卑微!你这种东西就算拥有着圣者之力又有什么用呢?哈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能做什么?你能杀了我和哥哥,可你自己也要死!你逃不掉的!我的朋友会使用一切手段来追杀你,就算到世界尽头!”

他艰难地爬向孟长风:“我们大家都会死,可最后的最后我能和哥哥死在一起,可你呢?你最巅峰的时候是孤独的邪帝,坠入低谷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苟延残喘,甚至到死的时候也只是个孤独的小人!!”

天邪呆呆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疯子,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他那近乎于完美无缺的计划中,仅存的小小的瑕疵。

他从十二年前开始催眠和诱导孟长轩,把他的神魂一分为二,从中生生地分裂出“渎天之剑”这个恶鬼,从那以后便觉得自己牢牢地掌握了孟长轩。渎天之剑是他制造出来的傀儡,遵循他的命令行事,对孟长风怀着刻骨的仇恨,虽然偶尔会有些违抗,但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他有自己的玄纹,天邪随时都能剥夺他的能力。

而孟长轩也是天邪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就算是巅峰时期,孟长轩这样的存在他也无法复制。

唤醒自己身体的时候,天邪本人当然并不在场,而是让自己最强大的傀儡之一来扮演他。他觉得即使自己不在场,事情也会如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因为还有他的傀儡孟长轩坐镇。而他还需要让傀儡去演一场戏,让孟长轩和孟长风这对兄弟真正的失去威胁。

但他没想到渎天之剑本质上仍是孟长轩性格的一个侧面,是那个被哥哥放弃的男孩在极度的孤独和痛苦中,灵魂深处生出的恶鬼。所以渎天之剑不但没有阻止孟长风杀死天邪的傀儡,还亲手毁掉了邪源,邪帝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团狗屎而已,他渴望的只有一件事,在最终大戏落幕的时候和自己的哥哥重逢,终结所有的痛苦和仇恨。

所以在这最后的舞台上,愤怒不甘的人既不是孟长轩也不是孟长风,反而是天邪自己。因为无论孟长风还是孟长轩都是来这里求死的,只有天邪是来求那至高无上的权与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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