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哐啷一下,蒸汽验证一号机扑街了停机了。
“呜……”
全体围观众发出了惋惜又尴尬的声音。
导致老罗和沈任飞的脸最挂不住,急忙道,“额,缸体没变形,锅炉仍旧完好,听声音,看情况,应该是连杆衔接部分故障,钎焊总归不怎么靠谱。大人别担心,明日我们就能修复故障,在特殊部位尝试上锻焊工艺,最快使之继续运行。”
张子文道:“早一日晚一日我倒不是很在乎,不要贪功冒进。现在出问题我相反认为是好事,有问题就去解决,确认这工艺没法用,就想办法、换一种工艺,这实际上就叫探索。我真的希望现在每日都有故障,这样才能快速的排除问题进入定型量产。并不需要很先进思路,但排除了所有大问题后,就叫稳定成熟的工艺。”
“所以都别心疼机器,现在不是爱护机器时候,是大负荷蹂躏它的时候,这小怪物一喊疼、一撂挑子,你们就能发现问题,从而进步,简不简单。”
这是张子文此番的全部总结……
“大人,刘光世回来了。”
一个深夜,徐宁来叫醒了张子文,张子文急忙起身接见。
此行刘光世去江阴七日,还用小本子记录了不少见闻。
“诚如相公所料,江阴水军在当地介入的各方面程度不浅。”
刘光世抱拳道,“末将留心观察了多日,太过特别的事没有。唯独两件事比较突出。”
张子文来了些兴趣,表示我听着。
刘光世道:“第一是,江阴大多数战马都交给了江阴牧场。那里是官办牧场,理论上直属于枢密院群牧司,末将为了低调,不方便直接查问,通过观察发现,具体的管理人不是官员,而是当地口碑较坏的豪强。另外就是,不确定江阴水军的战马是委托他们饲养,还是出租甚至卖给他们。”
张子文道:“这很正常,这年景就这样,看着是官办牌子,实际上已经承包出去。关于江阴水军的战马我不关心,不论是出租还是委托饲养都不是重点。还有呢?”
刘光世道,“还有就是……末将到江阴的时候,江阴牧场的人自己放了一把大火烧草场,从外部偷偷观察,他们还源源不断调集了水军的猛火油进去,整整烧了两日。”
张子文猛的起身道:“烧了多大面积?”
刘光世道:“非常大,约莫是他们自有草场的一半左右。现在正是积累草料的时候,这属于反操作,所以末将觉得奇怪。私下问了一些当地人,却都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他们在烧苜蓿……”张子文喃喃自语。
这么做的意义也只有张子文知道,苜蓿比较顽强,一但过手一但有,就很难根除。
假设,仅仅是假设:
用苜蓿毒杀海军耕牛的手笔真出自他们的话,换做张子文是他们,经手了大量的苜蓿后,等于污染了自己的草场,这东西不能依靠人力根除,只有大面积放火烧光,然后翻土整理。
否则苜蓿一但生根更难根除,来年,那块草场到处是三叶草的话,他们的牛就不能在放牧。这就等于他们损失了一大片土地而没法使用。
“我没有证据,但我现在敢肯定这事就是他们干的。”
张子文在官署内踱步。
刘光世观察到的大火烧草场证明了两个逻辑:一,作为业内秘方,他们知道苜蓿的部分应用形态。二,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大量经手过苜蓿,才会有放火烧草场的反操作。
刘光世暂时不太明白其中的逻辑,只能肯定江阴牧场这么干是“必有蹊跷”。
于是担心的道:“虽然相公一向聪明,不会判断失误。但他们挂着枢密院群牧司牌子,又和水军的人串通一气,咱们一没有管辖权,二没有证据,这恐怕很难扯。”
张子文一脚踢翻了桌子,“你之警告和建议我已收到。但这是重大原则性问题,一但在这种事上缩头,海军的纵深就没有了。所谓胆子都是逐步放大的,我怎么知道下次他们不是对人投毒,甚至是在海军的海船上动手脚?”
“这种事坚决反击!哪怕引发热战也要做出回应。真是为此打仗了,好歹我知道敌人是谁,把他们放在了明处,砸烂一切污糟猫潜规则未必是坏事!”
这是张子文的结论。
虎头文平时好说话,一但变身刘光世也是很怕的,于是不敢再说什么的溜走。
老规矩,睡梦中的李惠子听到老爷砸东西就急忙起来收拾。
弄好了后,李惠子又弱弱的道:“收好了,老爷可以接着砸,砸了我又收。”
如此又导致张子文有些尴尬,一想也是,别人惹少爷我生气,我砸自己的东西是几个意思?哪怕是用的二手货也不得花钱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