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文想了想道,“你真以为你有资格去朝廷陈诉?要我看,只能是你的命运被人决定后砍了脑壳,然后有人交一份没头没尾的报告给朝廷,依照惯例朝廷也没时间把知道你是谁,就此一来历史就把这事遗忘了。”
朱勔断然介入道:“大人这是在威胁水军将领,并恶意中伤朝廷吗?”
关于朱勔这人怎么说呢,他存在挟铜自重、垄断东南地区钱政、尾大不掉的事实。就算是个好人,不论哪朝哪代都不会有好结果,于是懒得说他了。
但马继还有救!
事实上张子文相信马继就是养猪的将军,这种人若没有何执中的手谕,哪怕给他钱他也会出工不出力,不会真的紧追海军从而出事。
张子文判断:只要有手谕,他马继就只是被人当枪使。如果主动交出手谕反咬何执中,张子文又保他,他至少能有条活路。
张子文淡淡的道:“马继,更重的话我不公开讲了。一定程度上你罪不至死,从感情上我真认为你不该为那五百多人的死亡负责。根据《大宋皇家海事局》条例,在海上出事海军就有管辖权。现在,我打算把这事在皇家海事局立案,如果你愿意对海军检举揭发出幕后使因。我不能保证你无罪,但会网开一面,确认你自首和帮助破案的情节,免去死罪。并把你发配往好地方,帮你和那地方的官僚打招呼,让你能有酒有肉监外执行。熬过了年限后,你哪里好滚哪里滚,从此各不相欠?”
马继寻思你当老子是猪啊,真要如此恐怕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而且我堂堂一个将军,在河上作威作福收过河费,锦衣玉食,你想整倒何执中这样的大员,却只给这种条件,不是升职、而是让老子去坐牢?
“我信你个鬼啊。”
马继这么想着,软对抗,不言不语。
求是不会求他的,事实上张子文就是在至暗时刻那阵子也不想去求谁,现在更不会了。
就此张子文起身,分别看了马继和朱勔一眼道,“行吧就这样,两位好自为之。”
剩下马继和朱勔面面相视,又看看这一桌子酒菜。妈的他张子文点的菜请人,却是连钱都不付,还满口大话的走了?
当然这也不是主要问题,他张子文穷,马继朱勔可不穷。
“老朱你怎么看,这纨绔子弟是吓人吗?”马继问道。
朱勔现在自己问题一大堆,如何能让他们这个节骨眼上和解。
只得摆手道,“这小子自来雷声大雨点小,都是唬人为主。当时你出去抢矿石收了我朱家钱的。多的不讲,你拿钱后就出动水军,仅仅此点,不论张子文还是张康国,又或者何执中,都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朱家家大业大且有蔡相公保底,你呢?所以看起来,其实你没有更多选择。”
马继一想有道理,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要是忽然天降流星把这小子砸死就好了,就没那么多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