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的熬了不知多长时间。不对,与其说是“熬”倒不如说是在跟前尘往事一一纠缠。
那期间,他见到了从无印象的父亲,看到了辽戈和其他几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当然,他也看见了那时候的无锋。
——依旧的高冷绝丽也依旧……阴阳怪气。
他最后梦境的停留就在那个夕阳余晖下,白衣胜雪、金发金眸的美人对他讥讽了一句:“他不纯粹,不可为我王室中人。”说罢长袖一挥,飘然而去。然后他就气急败坏的想要追过去和他理论,最终他没追得上。
墨霜醒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昏死多久也不清楚现在身在何处;但他却怀疑那个试图想要给他宽衣解带、上下其手的人对他图谋不轨。
之所以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墨霜自我感觉良好,而是自他长大到一定程度后就发现似乎周围的人或者动物总会有意无意的想要撩拨自己;有的是在眼神上体现、有的是在对话中表现,还有那种胆大包天的就会试图用行动表示——比如那个试图脱他衣服的小贼!
或许是自己样貌身材实在太好太过吸引异性?
可睁眼一看,对方也是公的!!
对方咸猪蹄被不由分说的一扣,墨霜有些心惊肉跳:“你做什么?!”
那人的一只手掌被什么东西凃得乌漆嘛黑正要往墨霜身上抹,见这个几天以来一直气若游丝的人突然醒过来倒是被吓了一跳。
他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脖子:“你……你就醒了?刚才的药里有仙丹?”
衣服其实已经被人褪到腰间,身上某几处大的伤口都已被处理过;最重要的是胸膛的那个窟窿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麻麻的还有一丝凉意。
看来是这个人救了他,这人眼熟但他记不起是谁,更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得知对方无恶意后,警惕的眼神平静下来然后淡淡说了一句:“放手。”
然而对方全然无动静,他这才转过头瞧着那人,这时便听见人家诡异的说了句:“我的手不是被你抓着吗?怎么放啊?”
墨霜一愣,将那人爪子甩开不咸不淡的问:“我晕了几天?”
“七天啊,我还以为你真的醒不过来了!”
……
接下来,尽管墨霜对那人冷冷淡淡可那人却是热情似火,不管墨霜同意不同意,反正都会贱兮兮的凑上去帮他上药送食甚至是不怕死的乱调侃。
他记起来了,这人夹凉沟里他见过,好像叫什么川。
为了躲避源源不断的寻觅,墨霜没休息多久就同那人上路离开。他话少也认生,基本上就没开过口;而那人一开始还颇为活泼,可对着根木头瞎掰也没乐趣于是也就闭了嘴。
墨霜一路不作声的肃穆前行,因为他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钥匙’已经到手,可现在他却成了个在逃犯,他又如何把钥匙送到幽寒境去?
这个问题始终没个答案,直到二人走至一座小桥对方向他道别的一瞬间他脑子里才灵光乍现!
这个人,可以用!
“等等!”于是他大步走去,对方满怀期盼的转首回望。然后他便不由分说的提起对方手掌正对自己掌心。
“你要干啥?击掌立誓啊?”那人神色古怪。
墨霜不做声更不解释,只一发力将化于体内的钥匙符印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火灵之息和冰魄之寒一并传过去,顿时烫得那人整个的在原地一弹老高。不过这传印之法倒也快,等那人跳落地上的瞬间,符印早就转移了对象。
“亏我好心救你,你竟然对我下毒!”那人捂着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墨霜,同时像是真中毒了一样身子不由的颤了、嘴里喷出一口寒气。
墨霜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笃定,最后从自己汇芸囊里取出些钱财压在对方手心:“这些也给你!”
哪只对方这时却一派硬气风骨直接拒绝了,随后就对自己拳打脚踢。
墨霜没还手,只等他发泄。
待看着差不多后他才一字一句的道:“我送你去个地方,会有人找你拿件东西。”
那人不满:“我凭什么答应,我还有事儿呢!”
“你把这件事情办完,我与你缔结契约。”
“那是什么狗屁?我不需要!”
墨霜没管他的抗议,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但如果你背叛我,你体内的冰火两重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也急了,还要破口大骂,可还没来得及出声,自己的手掌又被火燎了似的一阵疼痛,顿时只得倒退三步狠狠看着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