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没人帮我照顾光子,每天只能带着她出去做事,晚上还要回去给她煮饭,也是够惨的。
亏得你爸三不五时到我家帮我们做饭,我跟光子才能吃顿像样的饭菜。
他一个客家人却做得一手道地的潮州小炒,就像你今天做的这些。”
说着说着,贺海航眼泪滚滚而下。
“还记得我老婆难产去世那天晚上,我坐在抢救室外面哭,他也跟着哭,搞得医生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死者家属。”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一腿呢。”见贺海航说得伤感,乔琦还是忍不住皮了一下。
“怎么可能,你爸长得那么憨,我怎么能瞧得上他。”
“您这么一说,连我都觉得有点什么了,您这语气,不就像在说‘你坏,你真坏’!”
“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揍你。”贺海航又差点被乔琦给气笑,“毛栗子”已经上膛,又想起什么,忘了磕向乔琦脑门。
“不过,我觉得他来我家做饭,也是来避难的。他每天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去,也只能来我家了。就是光子太吵了,我们难得坐下来好好聊会儿天。”想起光子时常恶作剧,把梁瑞平的鞋藏起来不让他走,贺海航又忍不住笑起来。
光子也很亲梁瑞平,不知是故意喊错,还是真将梁瑞平当作爸爸了,总喜欢跟在梁瑞平身后一口一个“爸爸”,叫得梁瑞平心花怒放。
“我已经够惨了,可你爸比我还惨。我起码是心甘情愿的,可你爸是一路被家里那位算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来想幽默一把,真说出来,贺海航却觉得还是很苦涩。
乔琦默默的听着,不觉得贺海航啰嗦。他们的故事虽然有些苦涩,但其中的豪情和温暖更让人神往。
乔琦也不催,因为他知道,一旦提起梁瑞平,贺海航最后的话题一定会落回到瑞兴。
“你听说了吧,瑞兴可能要被人抢走了。”这次,贺海航的表情真的有些凝重。
“嗯,听说了。连你也守不住吗?”
“可能真的守不住了。”贺海航为一开始的轻敌深深懊恼,他将如今这么狼狈的局面归咎于自己。
“你说有可能守不住,那就是也有可能守得住了?”乔琦追问。
贺海航不语。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他不愿说出来,但他心里已经有一个计划。
“我可以做些什么?”
“你现在终于上心了?”
“我以前也没有不上心啊,只是觉得瑞兴好端端的,我去了也帮不上忙,搞不好还添乱。”
“那你现在又能帮什么忙?”贺海航又不高兴了,对瑞兴,乔琦一点主人翁精神都没有。
乔琦当然知道贺海航是为什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瑞兴是梁瑞平创建的,但也倾注了很多人的心血。他爱瑞兴,但他的爱好不在管理瑞兴。
“贺叔,这不是我刚问你的问题嘛。”乔琦装不知道,痞着脸说。
“既然不想接手瑞兴,这次守不守得住也不用你操心,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贺叔,我还有点小钱。”
“我不差你那点钱!”
“您不差钱!不差钱!是我死乞白咧的要给您钱。您不要,我可就乱花了啊!”
“你爱怎么花怎么花,关我屁事。”
贺海航果然是个倔脾气,真是没人能治得了了。
乔琦没想到这一场会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