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莫声站起来,揉了揉脖颈,摇了摇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是我的事,不过,还是要靠大哥大嫂帮忙费心。哎,我累了,你们聊,我去躺着。”
时莫云说:“警告你,从今天开始就给我安分点,你要是再敢去那种地方,我打断你的腿!”
“大哥,你这就言重了,你打断我的腿,打成了残废,武云白岂非要守活寡,你和嫂子没能给咱们家添个儿子,还是要靠我传宗接代呀!”
阮萌生了一个女儿,伤了身子,就再也没怀过孩子,郎中判定,她此生无法再怀孕,倒不是她重男轻女,只是一直盼望能再生一个,让女儿不这么孤单,时莫云亦是如此,但天意如此,他们只有一个孩子的命。不过,时莫声这番话说出来,让阮萌心里极不舒服,她垂下头,时莫云握了握她的手,阮萌抬头与他对视,他安慰的摇摇头,阮萌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舒服了些,只要夫君站在她这边,旁人说什么她都不怕。
“二哥,你说话太过分了!大哥是警告你,他若想打残废你,还会等到今天?再说,说你的事,你拐到大嫂身上干什么,咱们一家人,你这样多伤感情。”
时莫声怒气冲冲的指着时莫语的鼻子:“时莫语,这个家里,就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把感情的种子埋起来,再也不能生根发芽了。
时莫语站起身,把他的手按下去,“我知道!你找女人,逛那种地方,我都知道,一点也不知道洁身自好,武云白那么好的姑娘嫁给你,真是白白被你糟.蹋了!”
“你……”
时莫云大吼:“好了!不要吵了!再吵,都滚出去不要再回来了!”
“你小妹巴不得不回来,一颗心就在段洛那,她想赶快嫁过去呢。”
时莫语越听时莫声嘲讽的口气越来气,若不是大哥在场,她真想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纨绔的二哥。
她边往出走边说:“对呀,我就是要嫁给阿洛,我不用摆酒宴,不用拜天地,我这就嫁过去,就这么嫁过去!今天就入洞房!”
说完在阮萌的惊讶中,时莫声的咬牙切齿中,时莫云的也不知道在说谁的“实在太不像话”中按下古筝吊坠上的绿豆大小的绿色翡翠珠,一眨眼就到了城主府,正要往青竹宫走,一身锦衣华服的武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还以为是段洛,边微笑转身,边说:“阿……”“竹”字还没说出口,一看是武乐,急忙下跪行礼,武乐让她起来,笑容如蛇蝎,还偏要表现得很真诚,越是这样,越让时莫语感到虚伪,她想杀了自己,还对自己笑眯眯,她有点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武乐关心的问道:“冷了?怎不多穿点。”心里想,这还不到冷的时候,时莫语也是一个挺会演戏的人啊!
“谢上神关心。”
“跟我走吧,我有些话想问你。”
时莫语说了声“是”。一路上却在想,她找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就想动手。忐忑不安的去了武乐宫,让她意外的是,每次来都是一众下人行礼,这次却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她再次感到一阵恶寒,看来,武乐是想提前杀了她。
“坐吧。”
时莫语哪能坐得下,就端端正正的站着,正视武乐:“上神,您有话就请直说吧,小仙洗耳恭听。”
“坐下。”
时莫语坐下,像坐在了钉板上,整个身子都是绷紧的,武乐大笑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以为,我要把你怎么样吧。”
她可不就是要把她怎么样么,还要她以为?
“小仙只是很久没这样坐下和您说过话,一时有些惶恐,紧张。”她冷汗都冒出来了,看起来真是紧张的样子。
每次来,都是武乐坐在专属座位上,她坐在好几米远的位子上,看武乐的表情都看不清,这么面对面同坐在一张圆桌前,还真是第一次,圆桌是接近于白色的,擦拭的光可鉴人,时莫语低着头,目光落上去,看到武乐的脸,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就像看到了索命鬼,只觉得汗毛一根根立起来了。
“莫语?莫语?”武乐喊了两声,时莫语才抬头,微笑:“上神,不好意思,我刚走神了。”
“有什么心事,和我说,别总是上神上神的,太见外了不是,就教我伯母。”
时莫语心想,她哪敢呢?
“伯……小仙还是称呼您上神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我二哥的订婚宴要到日子了,还要办大婚,操心的事太多,不免感到担心。”
“这有什么担心,你大哥还有我们都会好好操办的,保证风风光光。”
“是,上身说的是。”时莫语颔首,然后觉得嗓子有点干,吞咽了一下喉咙,武乐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摇头叹气道:“你看,我真是老了,都糊涂了,连待客之道都不知道了。”自嘲完高声喊道:“来人!”
一天蓝色衣裳的丫鬟应声进来,武乐说:“去把我珍藏的茶叶拿来。”
丫鬟应了声“是”慢慢的后退走了出去。
段洛手疼,一夜没太睡,他只是手疼,对武乐打他,他早已麻木,他只是时刻绷紧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这几天,都很奇怪,那个声音一直都没出现。
他睡不着,半夜起来盘腿坐着,一直坐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