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藏身于屋顶的云酆见连城雪离开终于忍不住了,纵身跳下落在慕篱身旁道:“公子,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
“我有法可解和亲之困。”
云酆以及紧随他之后落地的三人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表现得这么冷静,是因为他从一开始便已在思索如何解决此事,之所以对连城雪那么残忍绝情,目的就是要让她死心。虽然他们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也不认为他与长公主之间有什么阻碍,但主君既已有了决定,他们也只好遵从。
“公子想到什么办法了尽管说,要我们兄弟几个夜闯皇宫劫人,还是等长公主仪仗出京劫驾?”
云酆当即就给了云清后脑勺一巴掌:“呆子,你的脑袋就只能想到这么粗鲁又毫无效率的办法吗?动点脑子成不成,若是如此简单,公子又何必费心思量这么些天?”
云清抱着脑袋很不服气地回瞪云酆:“就你聪明,就你本事,那你倒是说出个既不粗鲁又有效率的办法来啊!”
云酆直接无语,懒得理会他。
慕篱也被云清逗笑了:“云清,你这两个方法非但救不了殿下,还有可能引发两国战火,到时遭殃的可就是无辜的百姓了。”
云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公子,我说着玩儿的,我当然也知道这方法行不通。”
“是这样吗?”云酆怀疑地看着他。
云清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云酆无语地摇了摇头。
慕篱自袖中取出一封密函递给云殁:“云殁,以最快的速度将此函送到竘漠羽陵部落公主手里。”
云殁接过信函,云清又忍不住道:“公子,这当口还往竘漠送什么信啊,不如直接去抢人来得更快啊!”
慕篱耐心解释道:“羽陵部落是竘漠八大部落中最为强大的一支,早几年间便有传闻,说这羽陵公主对三皇子耶律齐一见倾心,发愿此生非他不嫁,奈何三皇子似乎并不领情,偏巧这三皇子又是竘漠皇帝之宠妃的独子,两人对其溺爱得紧,事事都顺其意,即便娶得羽陵公主对壮大皇族有诸多利好,而不娶则有可能得罪整个羽陵部落,竘漠皇帝却仍随爱子意,不愿强迫他。”
云清一脸茫然:“这跟长公主和亲之事有何关系?”
这回不仅云酆、云翊,连云殁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慕篱耐心解释道:“既然羽陵有意而琼华无心,那我们何不成全有意而放无心自由呢?”
云清眼珠转了转,估计在大脑里也转了好几圈,旋即双眼一亮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公子是想来个偷梁换柱!”
云酆一扇子敲在他脑袋上:“大惊小怪什么?这么久才想明白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云清挥手退开云酆的扇子,“哼”了一声顺便使劲儿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慕篱一脸不正经道:“公子,依我看,什么成全有意那都是借口,替长公主解围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公子你这完全是假公济私啊~”
其余三人以眼神责怪他太过没上没下,谁知慕篱竟大方承认了:“我承认此举我确实有私心,但也不全是,日后你们自会明白,这个羽陵公主对我们或将大有用处。”
云殁、云酆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他们不知慕篱所说的用处是什么,又会在何时用到,但他们深信慕篱之深谋远虑绝非他们所能想到的,云殁当下便带着密函火速往竘漠去了。
旬日后,竘漠便突然传来一个惊人消息:羽陵公主萧述和因得知三皇子向中原公主求亲而万念俱灰,一气之下竟悬梁自尽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痴傻,即便终此一生都只能戴着别人的面具活着,也还是甘愿沉沦。
又旬日后,琼华长公主的和亲仪仗便浩浩荡荡开出了大梁城。楚隐亲自出城相送,在十里长亭与连城雪拜别,连城雪将陪伴自己多年的雪舞剑留给了楚隐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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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生远岫,摇曳入晴空。
十里长亭常送远,太清山水离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