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还不能让我贫一次?”
“我读书、你织布,这算不算男耕女织!?”“不算!”
“为什么?”“不为什么!”
几天来,两人之间经常谈论着这种没营养话题。没有意义,却乐此不疲;没有太过亲昵的话,字里行间却洋溢着平淡和温馨
“这两天都在翻阅时文,其他书籍无需翻看了?”萧如秀观察很仔细。
颜子卿两天前来带云中城,直接就派人通知了卫孝。接下来两天,萧如秀命人开船从早到晚在玄武湖上游弋,陪着颜子卿静心读书,哪也不去。
“其他的无需再看,闭着眼睛也能过。真要发生意外,也就在这时文上!”时文一项出题可谓千奇百怪,混答题,若想依靠背诵是糊弄不过去的。
“按说你的时文不该差才对!”诗词突出的人,时文一般都能作的非常靓丽,这是天下公认的。
“要想写好时文,首先脑子要坏了才行。我脑子没坏,所以写不好!”颜子卿对“八股文”的看法,幸亏没传到那些大儒耳朵里,否则必引起轩然大拨。
“嘻嘻!名满天下的颜公子竟是如此看待时文的,不知那些天下大宗、朝堂诸公听到会作何想。”
“爱想什么想什么,咱们还是想想最近的事:今晚吃什么?”
“茶香虾仁、油泼白鱼、凉拌肚丝、莳菜汤。按你说的,三菜一汤不浪费!”
“还是你亲自下厨?”
“嗯”
“对了,你也帮我准备了一套考试用具,考试那天我该用谁的?”不用说,另一套必定是颜沈氏准备的,这叫颜子卿想起一道无解的选择题:母亲和女友同时掉水里……。
“随你!”——毫无疑问,这是最坏的回答。
有时候,有美人伴读,也不一定是好事。
云中城,学政衙门。
云州学政林晨之苦笑的看着面前三封信。三封信代表着三个人,三个大汉朝堂上最显赫、权威最重的人。信自然不是本人所写,连署名都没有,但送信人却都是林晨之熟人,所以信的真伪无需怀疑。
三封信,代表三个不同势力;三封信,代表三种处置方式。
“该恨你入骨的,却要保护你;该防备你的,却要帮助你;该支持你的,却要暗害你。颜子卿啊颜子卿,你说老夫该怎么办……”
若只收到其中一封,还能随机处置,可三封信同时摆在案头上,林晨之顿时坐蜡。在朝堂众势力中,林晨之不属于这三派中任何一方,但他又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所以难下决定。
林晨之知道为何他们如此急迫:院试是“小考”最后一场,也是不糊名的最后一场。从下一场开始,想要罢黜某人是很难的,所以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而有的人处于保护目的,也提前打招呼,所以才有了三封信同时到达的情形。
这三封信,其中一封要求让颜子卿获得案首,成为“小三元”;一封要求取中颜子卿,但不能给案首,适当给予打击;最后一封要求直接黜落颜子卿。三人都不好惹,该听谁的?
以颜子卿的名声和林晨之对他的了解,前两封信要做起来很容易;这第三封信……林晨之拿到当时都不敢相信,再三确认之后才敢确认。以颜子卿实力,要想黜落他比抬为案首还难。
可不管难不难,事总要解决,如何才能两全其美?
要想三处讨好,都不得罪那不可能。林晨之拼命搅动着脑汁,一个人关在书房,想办法解决这个谁也帮不上的问题:
直接出手黜落,被第一时间否定。这样做的痕迹实在太明显,经不起查验。若是普通学子还好,像颜家这样的,根本不行。一旦这么做了,颜家不服闹起来,最终倒霉的必定是自己。
考完后想办法压低分数,随后也被否定。千年以来的科举,能让考官动手脚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大部分题目答案都是死的,这么做难度太大。而且,这样做也难保不泄露出去。凭颜家在云州关系,很容易打听出来。
那只能在试题上想办法……“咦!有了——”林晨之拍拍大腿,心情豁然开朗。
十几天来压在头上的阴云顿时散去,林晨之终于舒展开眉头:老夫就如此如此,量你们都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