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其实已和绝大部分州府无关。二十一府被淘汰,理论上说他们已经可以打道回府——当然没谁这样蠢,好容易来一次,不看个饱岂不亏死?但心态比先前平和多了。
若先前还有比较、争胜的心绪弥漫心里,接下来,无论落选还是晋级者基本都是用平常心来看待。后面的输赢无关出线,只为名次,也就是为荣誉而战。
花魁们也终于赢得一炷香休息时间。所有花魁都去到所在府包厢,趁着最后的空闲和恩客或者背后支持者们见见面。
卫沅青也来到云中城包厢。
“徐大哥,今夜多谢相助!”卫沅青进门就朝徐文青走去,从称呼上看,以前该是认识的。
“应该!卫姑娘,接下来文青恐怕心有余力不足!”徐文青抱着非礼勿视的态度跟卫沅青应酬,很明显,他绝不会太有女人缘。前面几首已经让其殚精竭虑,后面的比赛徐文青感觉很不乐观。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这样直白……卫沅青嘴里喊着没关系,但强颜的欢笑,是个人都看得见。和卫沅青打个招呼徐文青就背过身,继续坐到桌前冥思苦想,说话很难听,“职业道德”却是不错。
卫沅青却实在气急:自己是洪水猛兽?徐文青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一双妙目放在徐文青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刘员外、张员外、郑员外、濮员外!奴家多谢……”这就敷衍多了,毕竟这几人出钱只是资助大赛,又不是资助自己,最后走到萧如秀身前。
“姐姐!多谢您了!”颜子卿终于看清卫沅青的脸:端庄、文静、秀丽、漂亮——综合起来比萧如秀差一点点。当然,也许把天下所有年轻女子放在萧如秀面前,颜子卿也会觉得差一点点。
“咦!姐姐,这位公子是——”卫沅青进门就看到萧如秀身边的颜子卿,只不过处于礼节,不能贸然相问。
“他是‘萧公子’。” 知道颜子卿不愿表露身份,萧如秀帮其隐瞒,徉装萧族本家公子,倒也不太引人怀疑。
“萧公子好!”“卫姑娘好!”客套得不能再客套。卫沅青的眼睛始终放在徐文青身上,颜子卿也只是有礼有节,相互问好。
“卫姑娘,今晚演出精彩绝伦”刘员外笑眯眯凑过来打招呼,其他几名员外也也像“球迷”讨论赛后精彩进球一般,围在卫沅青周遭,让其脱不开身来。
接下来的最后一轮,四名花魁轮流上台演出,得票超过六成方为胜者,其紧张程度,绝不亚于刚才。但卫沅青很轻松,除了偶尔看看徐文青,应对起几名员外的热情来,很自如。
“你真不管那边?”萧如秀看颜子卿半点没有走的意思,忍不住提醒。虽然不知道颜子卿和苏小小的真实关系,但能从杭州赶到云中城“观战”、“助威”,想必二人是很亲密的。
萧如秀说这话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多年的坎坷磨难,让她不会为这种小事计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世界没有塞翁,故事的隐喻没人知道,但颜子卿不走,留下的态度却清晰明了,萧如秀便不再劝。
“卫姑娘,拿去吧!”片刻后,徐文青把写好的诗词递给卫沅青,脑袋别在一边,对佳人看都没看。,演出就要开始,卫沅青接过纸张,一脸哀怨,久久不愿离开。
“卫姑娘,快开始了!”胖胖的刘员外反倒急了,催促其卫沅青。无奈之下,卫沅青低叹一声,对众人一个蹲福,离开房间。
“郎有情、妾有意,可惜天不随人愿!”萧如秀用蚊蝇大的声音在颜子卿耳边低语,徐文青和卫沅青的状态不对劲,傻子都能看出来。
卫沅青虽是卫家族人,但和萧如秀夫家并不太近。其身世坎坷,自幼丧父,母亲歌伶出身,一手带大。十二岁母亲病逝,去世时只留下两个愿望:一是希望女儿能自己养活自己;二是嫁人时不能做小。
一个丧妻后立志科举,不中进士不续弦;另一个为实现母亲遗愿,立志天下花后,不成功不嫁人。二人俱发下毒誓,让自己退无可退,如今想成就好事,自己那一关就难以闯过。
“那有点悬!”今夜的形势颜子卿也看明白了。刨开诗词不算,白馨儿和风九娘就完胜苏小小、卫沅青两人;诗词算上,卫沅青今夜就更难以如愿,“天下花后”四个字,实在太远。
“所以呀!能帮就帮上一把!”萧如秀看着颜子卿,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说话,一只纤手又朝洗干净的荸荠伸去……
“别削了,实在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