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大多数人都红着一只眼睛。
萧如来在回屋子前,留下了那个最难的,把两个简单的丢给了众人,于是……萧如来潇洒依旧,因为晚上回去后,他就把魔方朝旁边一丢根本没动他。当着众人的面一回事,不在人前又是另一回事,天下七望嫡长公子若是见人都没有几幅面孔,又怎么配继承七望家业?
因头天和张清石说好要参与书院全天的活动,于是凌晨卯时(五点过),众人就被叫了起来。卯时刚过去一半,随着一声悠扬号音,凝斋书院瞬间被惊醒,原本安静优雅的书院清晨,顿时喧嚣起来。
“那是在干什么?”某颍川学子看着大道上,身穿短裤短袖,列成一个个四纵列的方阵,喊着响亮的口号从身边跑过。
“那是在晨练!——”张清石也穿的很清爽。特制的短裤背心虽和学子们的不一样,但也让颍川众人感觉有点异常:看起来,确实很凉快!
“一!二!三!四!——”一名领头的站在队伍最左端偏后位置,调整着方阵步伐。
“一!二!三四!——”指挥员叫一声。
“一!二!三四!——”学子们跟着吼叫。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指挥员换成第三种口令。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第四种口令。
“他们嘴里喊的为什么换来换去?”某颍川学子问。
“口令共分四种!”张清石把上次从颜子卿那里得到的答案,原封不动丢出来,因为他也没搞明白。
“这又是在干什么?”颍川学子指着整齐趴在地上,上下起伏的凝斋学子们。
“这是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可以锻炼他们的背阔肌、腹肌和肱二头肌!”张清石见颍川众人连连点头,吐出一口气:客人们要是问起“何谓肱二头肌”,那就坐蜡了!
“那边是在单双杠训练!”张清石带着众人沿着书院绕圈,山下一圈下来,正好辰时(7点)。
“走吧,现在正好开饭!”张清石带领众人站在食堂门口。食堂很大,很轻松装下一千人,众人站在前门,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个百人方阵,从学子宿舍,喊着口号开到食堂跟前站稳。
“批铁甲兮,挎长刀。预备唱——”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左边第一列,跑步带入”“第一列,跑步——走!”第一列全体人员脚尖一垫,双手握拳,左脚一跃,朝前跑去,整齐进入食堂,随后第二列……第三列……第四列……
“你们吃饭前还唱歌?”凝斋学子们集体合唱大汉军歌实在太震撼,颍川诸人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嗯!凝斋以军法治校,饭前唱军歌是习惯!”张清石对颍川学子们表情很满意,第一次开始赞同颜子卿打着恩师名义制定的规范:凡有争执,颜子卿一般都说是方鸣石定下的规矩,威逼张清石就范。
众人随即鱼贯进入饭堂。
“他们又在干什么?”众人进去后,没听到半点嘈杂声,筷子掉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每八个人一桌,除一个端着盆子打汤、拿馒头的学子外,其余学子一个个端坐在板凳上,双手放于膝盖,上身挺直、下颚微收,目视前方。
“第一桌,开饭!”等第一桌打饭、打汤学子回到桌后,指挥员一声令下,八个人才从桌子下方取出碗筷,就着桌上四个咸菜吃喝起来。饭桌上依旧只有“悉刷”的吃饭声,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别的桌子没有开饭,保持这静坐动作,整个饭堂安静的可怕。
“食不语,寝不言。呵呵!”张清石对颜子卿的这项规定还是很满意的。颍川众人的桌上,早就摆满了馒头、咸菜。因为是客,多了几个小菜和糕点。
“诸位,请!”纵有有千般疑问、万般言语,在这等严肃的环境中,颍川众人也全都吞了回去。凝斋书院的早饭不难吃,也并不好吃。众人味同嚼蜡糊弄完早餐,凝斋学子们早就吃喝完毕,除每桌留一人洗碗擦桌,剩下的自动走出门外列好方阵,朝讲堂走去。
“吃完饭也列阵!?”有人觉得不敢置信:这到底进的是书院还是军营?
“只有午饭和晚饭后有半时辰休息时间,其他时候都需列阵”众人无语……张清石刚开始也很不习惯,如今习惯成自然,反倒觉得零零散散走路的人有碍观瞻。
“到了这学堂,诸位就自行游看吧!半个时辰一堂课,上午四堂,大课间有趟军体拳!”颍川众人没有知道什么是“大课间”,但没人询问,因为不知道怎么张口:问多了显得自己无知,问少了不如不问——因为不明白的东西太多。
上午的课程,不同的人有不同感受。文科比较正常,张清石和几名秀才的课没什么难懂的,颍川众人终于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听理数科的就抑郁了,因为整个课堂都是昨日文履善书上的符号,根本不知道教习们在讲什么。
学堂布置也很有意思。最前方一个黑色大板子,教习们不用笔墨教授,而是拿着一根会掉粉末的白色柱状物写字,写在前上方,所有人都看得见,很直观,颍川众人觉得这很不错。
大课间,是两节课以后。一声号响,所有凝斋学子从十几个校舍内冲出,在学堂前广场聚合成阵,随着统一的号令,打起军体拳来:
“格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