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乍浦镇。
“众位管事,大家都请尝尝,这就是方才倒进去的木薯酒液,现在已经变成了可以饮用的极品酒水,众位请!”颜三斤手里端着一碗晶莹剔透、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酒水。周围还有一群人,每人手里一个碗,个个面色凝重,看着碗里的酒液。
这群人中,有来自云州韩家、白家、沈家和其他十几个酿酒大族的管事,还有来自交州宋家、滇州陆家、梦州武家、徐州萧家、雍州谢家的管事们。这么多人齐聚一堂,定是有大事发生。
大事,就是众人手中端着的酒碗。就在刚才,众人眼睁睁看着颜三斤,朝一个联通隔壁房间的管子入口,倒进一百斤散发着酸涩味道的木薯酒液。一炷香之后,得到二十斤稍稍犯酸,颜色淡黄的清澈酒液;再循环一次刚才步骤,管中流出十斤酒液,就是手里端的这些。
在座众人都有着丰富经验,根本不用尝,只需用眼睛、用鼻子,就知道手里酒液是什么品级,价值几何。更知道,若真如颜三斤所说,那隔壁那部能“转化”酒水的东西,能在大汉掀起多大波澜。
“谁知道是真是假!”某位管事不屑说道,他是韩家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颜三斤没有半点不耐烦,他的性格比他兄弟还要随和,“酒液已经开始生产,众位若是喜欢,这次带回去一些,按市场最低价卖。”
这些当然不是三斤要说的重点,“我颜家没必要拿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骗人,骗得一时、骗得了一世?难不成我颜家打算欺骗天下,和天下世家为敌?”三斤这话一出,众人相继点头称是。这次到场的人,代表大汉六州的实力,真要用欺骗的手段来做生意,除非颜家集体疯了。
“诸位,请尝尝!?”三斤右手一礼,带头品尝。世人皆知木薯有毒,且不能去除,如今手里这碗酒水乃是木薯酿造,自然有人心生疑惧。
“味道很纯正!”第一个喝的是宋家管事,一口之后便两眼放光,根据他的经验,不是十年以上的陈酿,绝对没有如此纯正味道。
“嗯!不错,只不过稍有火气!”武家管事喝过后点点头,味道很纯、杂质去的很干净,可惜稍显火辣,不如陈酿缠绵。
“若能放置一年,可谓顶尖好酒!”“嗯,稍稍火辣”“已经很不错了,比很多5年陈酿纯正”“太辣,回味差些”“有人偏偏喜欢这口,辣点好”……蒸馏酒的面世,瞬间就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除韩白两家管事外,其余诸人都做出评价,而且都很公允。
“你这酒产量如何?”有人询问。
“您看到了,一头进、一头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颜三斤的解释半点没夸张。颜子卿的这套蒸馏系统,比起另一时空古代的设计复杂很多,已经无限接近现代蒸馏设备,只不过材料使用以陶具为主。
“那白酒也能?——”众人全都瞪大眼睛。问话人嘴里的白酒并不是后世白酒,而是米酒酿造后度数较低的酒糟酒,就是古人嘴里常说的“浊酒”。浊酒经过好几层过滤,再妥善封存、窖藏多年,方为如今喝的美酒。若是“白酒”也能生产,那这器具的“钱”景,超乎想象。
“那是当然,诸位请看!”一名从人捧出一瓮刚酿制好的糯米酒,再次重复一遍方才步骤……成品出现后没刚才震撼,毕竟白酒的成色、香味差不多,但价值绝不亚于黄酒。酒糟酒度数一般不会超过20度,即便多年陈酿也很难达到40度,而颜子卿的蒸馏酒只需一次蒸馏就能达到40度。
“方才木薯酒制成品,我家侯爷取名为‘琥珀光’;后面这种白酒制成的叫做‘玉成光’诸位请品尝”严格说来,“玉成光”才算是真正意义的白酒,不过颜子卿不可能去解释这些问题。
……大堂中只传来品酒声。
“难怪半年来云州的白酒价格提升一成,多出来的那些,是被颜侯买了吧”有反应快的管事从颜家拿出的“高度白酒”中,察觉到了猫腻。
“没错!”颜三斤此时已经不需隐瞒,“那些酒都被我家侯爷制成了‘玉成光’。”说完,右手一伸,带领众人鱼贯而行,来到一处地下酒窖。这是乍浦以前挖掘的地窖,经扩充后,充当酒窖。
“诸位请看!”视线望去,一个四尺米多高的酒瓮矗立在众人面前,密密麻麻、整整齐齐。若按一瓮两百斤算,光是一个地窟内存放的酒液怕就不低于十万斤。这样的地窟,绝不止一个。
“相信诸位不会有疑虑了吧!”事实胜于雄辩,摆事实和讲道理之间,大多数人只相信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