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一切便仰仗你了,本侯曾侍讲华光殿,这里还有些许天子御赐之物,还请陈君收下。”李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声音虚弱无比。
陈遂感觉自己被天上的馅饼砸晕了,同时又有些惊讶于李澈竟然曾侍讲于华光殿。
“君侯请安心,下官必然竭尽所能,请君侯静待佳音。”陈遂深揖一礼告别,李澈却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点点头,满怀期望的望着陈遂。
……
待陈遂走后,方才还有气无力的李澈施施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淡然道:“阿韵,打一盆水来,我要洗洗手,免得恶心。”
吕韵却是神情古怪的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待拿来清水,她忍不住问道:“明远,你真要去赵涉灵前鞠躬?”
李澈拒绝了少女帮他洗手的举动,而是使劲搓着手,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淡然道:
“为何不可?如今仍是治世,那赵涉纵然罪大恶极,也该依律审判,却因我上门相逼而死。虽无愧疚,但终究是我气盛而考虑不周之故。
鞠上一躬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可警示自己日后行事要多加考虑,常省吾身。”
“这便是你书中所言,权力的桎梏吗?”吕韵若有所思的问道。
“哦?”李澈有些讶异,她竟然能明白,笑着点点头道:“如今只是县令,都能以势迫杀一人,若是今后为太守、为州牧又如何?
纵然九十九次迫杀的都是恶人,只要有一次迫杀了好人,那便是洗不掉的恶行,功过永远不可相抵。
如今以制度管理权力属于异想天开,故而只能靠我等自觉,防微杜渐。还有你,你最近学益德学的有些过了。”
“我?”吕韵呆萌的指着自己,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到她头上来。
李澈敲了她一个爆栗,斥道:“你前些日子是否鞭打过士卒?”
“这……可是张司马就是这样做的啊。”吕韵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益德治军长处你没学到,却把他的短处学了个遍。
暴而无恩,或许能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铁军,但这支军队却难以让人相信。
治军之道,你当多向云长学习,悯惜士卒,赏罚分明。益德之长在于灵机应变、通晓地理,其总能抓住战机,然后勇猛无比的扩大战果。至于治理士卒,你看不见的地方,玄德公早已斥责过他很多次了。”
“我明白了,我今后不会再鞭打士卒了。”吕韵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道。
李澈摇摇头:“军中无有刑罚是不可能的,我是让你明白,赏罚分明才是正道,如果无法理解,多看看云长怎么治军的吧。
虽然成效慢,其麾下军士也没有益德那样勇猛,但这才是大将之道,才能打造出真正的铁军。”
“嗯!”
“好了,多做些准备,几天后大戏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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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于邯郸常与左右论兵,谈及关张,澈叹曰:“云长刚而自矜,益德暴而无恩,此皆乃致命之短。然其勇若熊虎、智计百出,却又掩短示长,难以觉察,吾甚忧之。”
关、张闻之,羽哂曰:“长短相形,高下相盈,此时为短,焉知未来非长?先生常有高论,却失之于恒。”
后果如澈言。
——《英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