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执黑,没过多久,见棋盘之上大势已去,连忙抽身离开石桌。
“在下谢济,见过村正老先生,见过诸位。”
谢济一一行礼之后,引来远处做着巧活的众多女子目光,不少女子一边指着谢济一边小声议论,当中不乏有一些嬉笑声。
“你就是谢济?封流这小子在我这个老家伙面前,可没有少提起过你。”
村正仔细打量一番谢济之后,抚须含笑,看样子,村子里又要添一个读书人了。
“前来避难?”
“与我家丫鬟求一处安身之地。”
“说到底,都是可怜人,就在这里住下吧,我曾听封流讲过,说你读书极多,学问极高,可曾有功名?”
“并无功名。”
村正闻言,大笑起来:“甚好甚好,看来是真正的读书人,既然你住在村子里面,闲来无事不如教教村里孩子读书写字,如何?”
又要当先生?
谢济听到让自己教村里孩子识字,下意识身子一颤。
坏了,先生综合征犯了。
入乡随俗,谢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喂,事情安排好了,是不是该把剩下的这局棋下完?”
先前与村正对弈之人,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
“啊?”
村正一转身,大袖拂过桌面,‘不小心’将石桌上棋子打乱,随即摆出一副十分遗憾的神情。
“哎,可惜了,原本不出五手,你就走投无路,罢了罢了,这局就算和棋,你我二人真正胜负,来日再分。”
......
谢济愣在原地,如此赖棋手段,属实罕见。
村正老人家,您这一大把年纪,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
大将军府邸,今日刚刚收到一封来自云阳县城的密信。
“宋老先生为何要让他接任鹿鸣书院先生?小济在云阳城本就没有任何地位,这样做无异于让小济跳入火坑。”
已经在轮椅上呆了数年之久的年轻人,拿起身旁烛火,将密信点燃毁去。
“宋先生可能是想济儿尽快出局,如今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我谢家又首当其冲,济儿若是成功破局,重返朝堂指日可待。”
老人推着年轻人的轮椅,打算推去庭院外走一圈。
“当年被迫以‘自污’手段逼着小济入局,我担心小济如今心性全然已经磨灭,听云阳城那边之前传来的消息,小济终日书不离手,酒不离口,长此以往,只怕他难有作为。”
“如今他又被逼出云阳城,前行之路更多崎岖,入局难,出局就更难了!”
老人骤然停下脚步,神色恍然。
世人只知道谢家功勋卓著,大启独一份。
却不知道谢家长子曾于沙场断去一腿,一生与轮椅相伴;谢家二公子生来便入局,任人摆布,有家不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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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酒楼,今日打烊的木牌子早早就挂了出去。
黄枝坐在门槛出,双手托腮。
听娘亲说,谢公子已经离开了云阳城,连青石巷的那栋宅子都卖了,看来不会再回来了。
青石巷的那栋宅子的钥匙就系在黄枝手腕上。
“以后隔三差五我还是要去青石巷收拾一下屋子,万一哪天谢公子回来,发现屋子整洁如初,应该会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