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带伤的白絮痴狂地吼笑起来。
“哈哈!爷爷在此,再来啊!”
这白絮,竟越打越兴奋,纵是受伤也还不在意,虽和大海寺一狂的“疯魔一百零八式”不甚相同,这意境却是大大的相似了。
大海寺出身,都是些疯子吗!
杜世闲还在腹诽着,钱根突然大喝一声,招呼着杜世闲夹击而去。
“他围不成合击之势,咱们就有机会!”
黑剑在金树和狼牙棒之中,一会儿是长夜剑法,一会儿是神似行不似的大海寺剑法,三五十招过,便已抢过了狼牙棒的主攻地位,身先士卒地迎向暗红色身影。
半空中的灰红色烟雾,不知何时已然散尽,这会儿却透出了阳光来。
雪,停了。
战斗也停了。
四个喘着粗气的人互相盯着,地上,铺满了残破的暗红色尸首。
“哈哈!”。
白絮突然提起狼牙棒,遥指着苦蓿道:“十七个苦蓿卫死尽了,你那俩兄弟也没了脑袋。嘿嘿,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苦蓿默不作声。
杜世闲也立起黑剑道:“你的合击之法是很精妙,可此时没了人,你还能跟谁合击去?认输吧,我们废了你的武功,还能留你一命。”
杜世闲心里接着说道,现在留你一命,到时候,把你高挂游春城寨门楼。
苦蓿默不作声。
钱根见状终于也放下心来,拄着金树站直身子,笑了几声,刚要也说些什么,苦蓿却终于忍不住了。
“我以一敌三,难道就要输了?”
杜世闲三人都是一愣,这苦蓿,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苦蓿却笑了起来。
“嘿嘿,一个大海寺的杂耍把式,一个在自己身上炼龟壳的废物点心,还有一个,哼。”
苦蓿看着杜世闲,眯起了眼。
“还有一个,看你这手艺,在田星原身上,也不太硬吧!”
“叮当”!
黑剑招摇,响彻云霄。
钱根和白絮二人相视一眼,忙分两边站定,看着苦蓿身前略显癫狂的杜世闲,心下都暗笑几声。
这苦蓿,还真是会说话。
一手,长夜剑法,剑气纵横。
另一只手,折花手法,灵动飘摇。
苦蓿却像是失心疯了一般,毫不防手,进攻也只是招招对上杜世闲的小腹之下。
苦蓿的身材,比之杜世闲要高上半头,此时招招专攻下三路,却略显狼狈,不一会儿,已是浑身带血,可一下都没触到杜世闲。
杜世闲越打越严肃,这会儿已打得苦蓿血流成河,却还不留手,只像给肉食剥皮的厨子一般,一剑又一剑地挑着苦蓿的皮肤。
不一会儿,二人身下已淌满了鲜血。
苦蓿越来越无力,却还是惨笑着挥动手臂,冲着杜世闲的小腹摆着手。
杜世闲也慢了下来,除了挡着苦蓿的出手之外,便专心寻觅着苦蓿身上完好的皮肤,再出剑挑破。
打着打着,苦蓿却又笑了出来。
“我听闻,田星原,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叮当”一声,两只耳朵落在地上。
苦蓿却视若罔闻,继续笑道。
“可那田星原身上,可全是我家主人的味道。你闻不见么?”
“叮当”一声,苦蓿的嘴眼之间,便只剩一只血窟窿。
苦蓿更加痴狂了,笑声骇人心扉。
“你心念的田星原,我主人拂过她的每一寸。”
手掌落地。
“我主人看过她的摇尾乞怜,和娇嗔求饶!”
一只眼珠落地,苦蓿的另一只眼珠,深陷头颅之内!
“哈哈,田星原的心里,都是我家主人!你怎么和我主人斗!”
一剑刺入胸膛!
苦蓿“呃”了几声,却还是笑着看着杜世闲,又猛地踏前两步,胸膛直贴着剑柄,脸也贴上了杜世闲的脸。
“你是杜世闲,我主人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嘿嘿,我家主人,马上就带着田星原来取你人头了。”
抽剑,挥剑,一条舌头插在剑尖。
苦蓿终于说不出话了,身形晃了两下,整个人便顺着剑滑落在地,再无声息。
终于杀了强敌,杜世闲却面沉如水,只狠狠盯着苦蓿的尸体。
气氛更加压抑了。
直静了盏茶工夫,钱根终于走了了回来,站在苦蓿的尸首前还未开口,白絮抢先说道:“这次真完事了吧。”
钱根还未开口,突然,地上的一个苦蓿猛地坐了起来。
三人忙又作出应对姿势,还未有动作,苦蓿却环顾了四周,像是没看到杜世闲三人一般,猛地站起身来,直奔入本营西门之内!
没死?
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