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已有四个彭家下人抬了顶黑轿子来。
彭浩影从轿子里慢慢报出李夫人,放在早已铺了床黑棉被的地上。
被彭家召来的众人都踮着脚,探着头看着李夫人的尸首,满身伤痕,虽说众人都不知道大海寺武功是什么样的,但看着大海寺僧都已默不作声,心下已信了彭家的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一行才带着哭腔躬了躬身道:“正是大海寺武功所致。”
这话一出,不止是彭家人,连大海寺僧人都因为一行的哭腔,而看向一狂,心下都觉得这事,应还真是一狂所为。
一行却不知晓背后的僧人,又双掌合十念叨了一阵儿,这才说道:“我若辩驳,诸位也定不信。那便让我赔李夫人一命,还望雕神,能饶了寺中仅剩的这些不知情之人。”
话音未落,一行已向着刀兵走去,一狂忙一把拽回一行道:“这事因我而起,和方丈无关!”
白絮忙接上话道:“一寺卑鄙之人,还装什么大义!”
这话说完,一狂已欺身而来,一掌拍向白絮,嘴里喝道:“无耻贼子,假扮戒嗔偷学我寺武功,纵不是你袭杀李夫人,也绝和你脱不了干系!我死也先杀了你!”
这话虽然慌乱,但也和事实真相大差不差,一句话说得白絮一愣,正要招呼同袍来助,彭轻鸿却突然开了口。
“我天字军不但以理服人,还能以力强压千年古刹。哪位同袍愿去独斗大海寺僧?”
杜世闲和钱根本欲上前相助,刚一动作,便听见彭轻鸿这句话,相视一眼,都止住动作。
前方白絮听见这话,心里咒骂了几句,一狂恶掌已至,忙出手迎上。
二人都是实打实的大海寺武功,拳指掌腿,打得虎虎生威,直让众人看得目不暇接,不住地赞叹着大海寺绝学的神妙。
杜世闲在一旁观战,旁观者清,这才讶异起一狂的武功来。
那天自己和一狂斗招,原来只是自己的招法唬住了他,今日他毫无顾忌的背水一战,自己看着,竟升起无法抵挡的心思。
果然是名门大寺的长老,自己虽有奇遇,内力卓绝,又博览众家武学,但也还未到如此地步。
二人斗了盏茶工夫,白絮已浑身流血,伤痕累累,身形狼狈,连躲闪一狂的招式都做不到了,只得一下又一下地硬抗着一狂的拳掌,眼看要被生生打死。
钱根终于站不住了,大吼一声便跃进战团。
钱根只欲救走白絮,踏步上来,便使着《磐石真功》硬抗着一狂的拳掌,回身一捞便抱起了白絮。
谁知这金刚不坏的本事,在一狂手底下竟如此无用,钱根背上只挨了一狂两掌,便呕血扑倒,竟无力再爬起身来!
这一狂竟如此生猛!
杜世闲见一狂又一掌落下,正对向钱根的头颅,再也耐不住了。
这俩人要死了,谁帮自己联络别人围杀钟衣?
杜世闲一念及此,也不说话,身形一侧便窜了过来,手腕一抖,凤歌剑的“叮当”声已响彻云霄!
杜世闲身在路上,余光却瞥见一道灰白色当空而落,直砸向一狂头顶。
袁超一怎么也舍身相助钱根二人了?
杜世闲虽心下疑惑,身形却不停留,还加快了速度,黑剑转瞬即至,和袁超一的铁臂一同击向一狂。
一狂人在当中也不慌乱,僧袍抖擞,竟生出一股大力,裹挟着黑剑和铁臂一转,便向杜袁二人交错前扑,身形潇洒地躲过了这次合击。
杜世闲被僧袍牵扯的,不住地向前扑去,忙内力流转,强止住身形,谁知刚一停住,一狂已一掌拍了来。
“好贼子,使邪法诳我,还敢露面!”
杜世闲心下暗道不好,忙回身沉肘,堪堪挡住这一掌,虽内力雄浑,并未被一掌击伤,但身形还是止不住地连退数步。
一狂还欲强攻,袁超一已大吼一声攻了来,一狂见状,也不慌乱,左手一旋,右手便直楞楞地探出一掌。
拳掌交接,已力大闻名的袁超一竟接不住一狂的力道,被打得飞退数步。
杜世闲见状,忙举剑攻向一狂肋下,正要攻敌所必救,意要挡住一狂再次强攻袁超一的势头。
成了。
一狂无法再攻袁超一,可却身形一蹲,一脚踹在杜世闲腿上。
大海寺十八绝技之一的腿法,经一狂使出,竟超乎了杜世闲的意料,这一脚直如狂蟒扑食,踹在腿上,杜世闲登时便站不住了。
一狂却不留手,又一脚迎向趔趄欲倒的杜世闲额头。
杜世闲躲闪不及,眼看便要生受这一脚,正是性命攸关之际。
突然,又有一人跃至阵中,接过一狂的右腿。
这人身着白甲,赤手空拳地,却只伸手一搭,便抹尽了一狂腿上的劲力。
“大胆恶僧!休伤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