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在,彭浩影一管事就这么怂,还靠什么争夺大位。
彭浩恒正在腹诽着,忽然,手边的獒犬低声吼了几句,声音沉闷,却满带敌意。
彭浩恒和这獒犬早心意相通,一听见吼声,便知道它是发现了什么不速之客,忙不动声色地防备起来,眼睛还偷摸地四处乱看。
并无敌人。
彭浩恒想着,突然想起了那新弟弟。
虽说彭家子弟情义不深,但总归血浓于水,彭浩恒一想着来人可能是偷袭新弟弟,下意识地便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不消片刻,便已来到新弟弟的卧房。
推开房门,彭浩恒冷汗顿时便下来了。
眼前一个全身笼在黑袍之中,脸上还带着一只黑色面具的人,正看着怀中的婴孩,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人装扮,明显是敌人,可他如何知晓这真实所在?又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潜了进来?
彭浩恒还在想着,那面具男已注意到了自己,一扭过头来,黑漆漆地面具上只露着两只眼,看着更是怖人。
彭浩恒心神一惊,还未出声召人,身下獒犬已得了命令,不出一声便猛然窜出,咧开血盆大口便咬了上去。
那面具男见状,两手抱着婴孩不动,只探出一只脚来。
这脚似慢实快,后发先至,一下踢在獒犬腹部,脚尖“噗嗤”一声陷进獒犬腹中!
獒犬被人一招踢死,彭浩恒却不再慌乱,也不愿在开口召人,竟两臂一展摆开架势,似要独斗面具男一般。
原来,刚才那一脚踢出,彭浩恒见多识广,一下便知,这是大海寺武功路数。
大海寺武功匿于世人,被外人偷学过的,也只有些粗陋功夫,这人出脚是大海寺武功,那定是没有师承的野路子,自己何惧?
这人武功不行,那还算是什么敌人,只算是一件功劳,自己怎么让别人捡去?
想到这里,彭浩恒便要自己拿下这面具男,摆开架势后,见面具男一动不动地,心意一急,便欺身而上,两手交错着挥了过去。
面具男见彭浩恒起身而上,也不敢像刚才对上獒犬一般,只出脚制敌,竟腾出一只手来,握拳击出,正迎上彭浩恒的双手。
拳头刚一触及手掌,竟像是吃不住力一般,在掌边滑了过去,彭浩恒双手不见停顿,一下探进面具男胸腹!
面具男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谁知彭浩恒意不在伤人,趁着面具男躲避之时,两手交错,竟抢去了襁褓。
面具男“嗯”了一声,心下不由得对彭浩恒起了赞叹之意。
这面具男不是别人,正是杜世闲。
那天杜世闲离了田星原,正行尸走肉般地行走时,竟遇上了禹无羊派来的人。
那人也不说因由,只带着杜世闲来到彭家本营旁边,将这半年来彭家的大事小情,和本营之外的机关陷阱,都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还将杜世闲改良的驭尸之药留下了一份。
杜世闲听到这些,心下一想,便知晓禹无羊的念头,自己也起了试试自家手艺的念头,这才有了现在的事。
杜世闲早知彭浩恒其人,本对他有些鄙夷,谁知二人刚对一招,虽是自己托大不察,但竟被一招抢去婴孩,这彭浩恒,看来也不是虚有其表。
杜世闲想到这些,也不再托大,浑身真气一动,整个人便欺身而去,勾手成爪,出招便是一门强劲的爪功。
彭浩恒见杜世闲以爪功应敌,心下也赞叹不已,这人竟一招之间觉察出自己的武功奇特之处,不再以拳掌应对,也是个值得一斗之人。
原来,彭浩恒的这掌法,名唤《流云掌》,是彭浩永自创的绝学,掌心真气逼仄,浑不受力,往往敌人攻来,都拦不住这掌法去势,实乃一招精妙的招法。
彭浩恒见杜世闲攻来,也不慌乱,一手抱着婴孩,一手拨弄着迎了上去,二人都不愿有人前来,是也出招虽狠辣,但都不见声响,在这卧房之中消无声息地,可稍有不慎,便会被敌人伤在要害。
彭浩恒斗了几合,虽难以胜敌,但心下已定,眼前之人虽变招几次,招势有些不伦不类,但总脱不了大海寺武功的路数。
二人在卧房中腾挪争斗,彭浩恒独臂难支,忙一转身将婴孩放在床边,正要两手出掌迎去,谁知杜世闲这时凌空一指,内力射出,竟捻灭了屋中灯烛。
一时间室内寂暗,只有屋外的大红灯笼能透进来些光亮,二人虽不说难以视物,但总是看不真切。
彭浩恒也不慌乱,自己依仗獒犬闻名,早参悟些獒犬般的耳上功夫,自衬在黑暗中,比之常人要占些便宜。
杜世闲也不顾这些,自己内力充盈,耳聪目明,在些许光亮之下自能看得更清,更何况,自己熄灯之前早辨别了彭浩恒和婴孩的位置。
室内刚暗,彭浩恒已立掌而出,掌力吞吐,正对在灯烛的方向,谁知耳边竟响起一阵风声。
彭浩恒这才大惊,忙回手摸索,床边的婴孩竟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