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之水肩上来,奔流到底不复回!
只一瞬间,杜世闲便头痛欲裂,只感到体内经脉都鼓胀起来,眼看就是个爆体之局!
也是福至心灵,杜世闲想要阻挡老汉的《烟海功》真气,却下意识地先改了自己体内的真气路数,真气变幻,竟带上了剑气!
《多情渡》!
剑气一出,却不离体,竟按着杜世闲的心意,在自己体内乱窜,本是自残的手法,却机缘巧合地,磨灭了些许体内鼓胀的真气,经脉的一角竟不再疼痛。
疼痛消失,又转瞬即来,可就这须臾工夫,杜世闲便像是焦渴之人尝到了水一般,一瞬间全身真气激荡,皆化为剑气巡游!
老汉的真气,在杜世闲体内巡游一圈,便能为杜世闲所用。
真气巡游一圈,待到下一圈时,便化为真气,击打着杜世闲体内经脉,虽说此举如饮鸩止渴,却是杜世闲此时的唯一活路。
不知过了多久,杜世闲回过神来,终于发现天宗穴上再无真气入体,忙强撑着睁眼一瞧。
皱纹满脸,嘴白干裂,像是又老了几十岁一般的老汉睁着眼躺在地上,变得干瘦的胸膛纹丝不动。
他老死了?
我这是过了多久了?
一念及此,杜世闲心神一乱,瞬间真气涌满经脉,又疼得杜世闲涕泗横流,忙又真气化剑气巡游而过,这才解了困势。
大海汹涌,不知岁月。
夜晚。
杜世闲颤颤巍巍地从地道中爬了上来,一屁股坐在地道门口,像是体虚的废人一般,喘了几大口粗气,这才腾出只手来,从背后石阶上抓出一个酒坛来。
一手扯下酒封,仰头便喝了起来,酒水横流,洒湿了杜世闲的衣襟。
从那天吸尽老汉真气之后,杜世闲便体内天人交战,真气剑气奔腾,直把杜世闲扰得四肢无力,虽说得以动作,却像是废人一般,爬几层楼便要大喘粗气。
杜世闲总也找不到解救之法,虽说云毒掌的阴冷早已随着真气入体而变得无影无踪,可眼下真气剑气日夜不疼的战斗,稍有不慎便要爆体而亡,危机比之之前更甚。
就这样不知过了过久,《多情渡》的根基欲要被《烟海功》真气磨灭,体内剑气也越来越弱,杜世闲自衬一番,悲哀的发现,再有了十数日工夫,剑气便要消散不见了,那时自己能是个什么局面?
一念及此,杜世闲瞬间绝望起来,再无心修习,竟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来,待到回忆到逍遥真人时,杜世闲突然想喝酒了。
杜世闲本不喜饮酒,可此时不知生死,酒意上头,便连凤歌也不顾了,满心只欲寻酒。
昨日深夜,杜世闲绕地道而出,虽说体力大不如前,但在大海寺中竟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安安稳稳地走了出去,直走到远方村子里,在一间酒馆中喝上了酒。
谁知天可怜见,酒一入喉,对《多情渡》剑气竟像是烈火浇油一般,瞬间剑气吸吮酒气,杜世闲还未感觉到酒水入腹,便先感到了剑气增涨!
这下才算是得了解救之法,不出半个时辰,杜世闲便喝干了酒馆里的存酒,虽无一丝醉意,但体内剑气纵横,又和真气相庭抗理,连带着自己的四肢百骸也有了些许劲力。
一得了解救之法,杜世闲便再待不住了,救命之情难耐,瞬间便强使轻功奔出酒馆,在村子里四处寻起酒来。
不掏钱就抢酒喝,喝完就跑,酒馆老板又不是慈善人家,哪管你看着有无武功,非得派人追你才是。
大半夜的工夫,杜世闲已喝下了大半个村子的酒,身后吊着三五十个打手四处乱窜。
杜世闲四肢才有力气,实不敢出手对敌,眼看脚步越来越慢,慌忙之间,只得扯虎皮做大旗,先回大海寺避一避才是。
杜世闲想着,看着眼前的藏经阁,终于放下心来,瞬间脑袋里便升起了酒意。
酒入剑气,却也不能千杯不醉,不出片刻,杜世闲便酩酊摇晃,跌跌撞撞地,边饮酒,边走向阁楼,正要找个地方先睡上一睡。
杜世闲正背后酒坛向前走去,突然,背后劲风响起!
一根齐眉铁棍自地道中而来,一下打碎了杜世闲背后的酒坛。
杜世闲被劲力一下顶在藏经阁门上,劲力之大,直顶烂了大门。
杜世闲一下撞了进来,下意识地真气一动,竟稳稳地站住了,微微感受一番。
无伤无痛!
杜世闲首次感觉到内力浑厚的好处,还未来得及兴奋,便看到眼前铁棍又至。
杜世闲忙伸手一挡,真气涌动,竟牢牢抓住了这一棍,任铁棍如何颤动,也绝难脱手。
不知何时,体内真气竟安稳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