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原跑了过来,惊慌失措地伸手摸向钟衣断臂处。
钟衣却震开田星原,嘴里喝了声“叶零!”
叶零得了命令,欺身上前对上袁超一。
钟衣看着菡萏,两步踏出来到菡萏身旁,伸出仅存的右臂,一爪抓在菡萏头顶,手背上青筋必现!
菡萏被抓住脑门,也不反抗,只是咬着牙说道:“老大,我没反你,我只是和他打了个赌!”
钟衣充耳未闻,菡萏以为钟衣不信,又开口道:“老大,真的!他和我赌你的手上功夫,让我寻些铁索,再帮他运用一番,说是都为了限制我们火舞六卫,好让你俩独斗。我真没想到他心思如此歹毒!独臂还有如此手段!”
菡萏年幼,此时慌不择言之下,一句话说得钟衣恼怒异常,眼神狠恶,按着菡萏的手也更加用力!
菡萏此时好像也难以支撑,两手抬起抓着钟衣的手,钟衣的手却纹丝不动。
菡萏咬着牙,眼里也溢出了眼泪。
菡萏从牙缝里迸出几句话:“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反你!”
钟衣瞪着菡萏,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失了控制的?又为何装作被控制的样子?”
菡萏以为钟衣终于想通,要放下自己了,菡萏也感受到眉心的种子动作也轻松了些,忙把一切和盘托出。
“老大!我最开始就没被控上!你当年把这种子给我种上时就被我消解了,只是我喜欢你,才让这种子留下,有时你的使药要驭使我时,我也能感受的到,就放松精神让你控制,其实我可以随时脱离。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当年我被囚禁时,苦蓿心善,一直教我自保的法子,教我如何用自己小孩的身份不被别人怀疑,我那段时间就靠这些才没被土匪撕票,所以这法子我一直用心记着,在你这也习惯性地用了出来,才一直没被你怀疑。
我这些年,除了会偶尔擅离职守,去偷吃些肉菜,去看看城寨中的风景,就再也没做过你不让做的事,我甚至都没有偷偷摸出城寨,去我家里看看我的父母,看看我那一大家子人!
我一直把你当如师如父的老大,在你的操纵下,我学会了很多武技,学会了找乐子,学会了很多之前没有见识过的,我一直尊敬你,爱戴你!
有时你生气,我都恨不得帮你出手,有时你给我们六个说你之前的事,我都恨不得出声安慰你!
我从内心里就想做你的火舞卫,想做你操纵的存在,想帮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让你能一直开心,一直快乐!
我若没在战斗中死去,就准备直到你慢慢老去,弥留之际,我再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真的没想过反抗你啊!”
菡萏边说边哭,这一会儿已是满脸泪水,还不住地抽泣,钟衣却越来越恼怒。
钟衣本以为火舞卫都失了神智,才从不设防,有时候自己压抑之下,想找人诉说,便会找火舞六卫,说给他们听听自己的想法,自己发愁的事,甚至也会说说自己幼时的苦涩,谁曾想,这火舞卫中竟然有一个活生生的,神志清醒的人!
这边钟衣恼怒,田星原慌乱,火舞卫又是行尸走肉,叶零可得了机会。
袁超一拾起一面铁片,手中一用劲,便裹在了钟衣的断臂上,继而把这断臂当做一根短棍使用,和叶零争斗。
袁超一越打越开心,笑个不停。
袁超一本就自觉自己逃脱不得,只想报仇雪恨,以断臂还断臂之仇,此时报了仇,已经做好准备死在当场,只是刚才看鹿耳林瞬息之间便能止住钟衣的血,封上断臂处的伤口,这治疗之药术显然非同寻常,应该能给钟衣接上断臂。
自己又不舍得撕裂钟衣的断臂,只想着找机会再杀了鹿耳林,留下这一根好好的左臂让钟衣一直看着,却没办法接上,所以才苦力支撑着,一直找着机会。
这时叶零见场中人都注意不到自己二人,一手接过袁超一铁断臂的一砸,手中一搂一旋,化尽了这一砸之力,却不松开断臂,竟还伸出只手指,在断臂上点了点。
袁超一一愣,叶零忙“啧啧”一声提醒,袁超一疑惑地看着叶零,叶零一挑眉,袁超一心下一想,便向旁边跃去,叶零也跟了上来。
二人还在争斗,只是手底下都再不出杀招,叶零见离众人远了些,这才边乱使虚招边小声说道:“找机会跑。你带走断臂,销毁了或者找地方藏起来,别被钟衣收回。他有办法接上断臂的。”
袁超一皱着眉小声问道:“咱俩之前也没什么交情,你为何帮我?”
叶零回道:“我是杜世闲的人,等会找机会跑,别恋战。你杀不了钟衣。”
袁超一本就没想着杀了钟衣,只想报了断臂之仇就死在当场,此时有了生还的希望,哪会拒绝,忙点了点头,说道:“知晓了,谢了。”
叶零二人还在商议,这边钟衣听着菡萏的话越来越生气,终于耐不住心头火气,“啊”得一声,真气鼓荡,透体而出。
硝石味的真气落在枯草之中,像是真正的硝石一般,自己和菡萏周边燃起了火焰。
只是火焰浓烈,却没有钟衣心头的怒火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