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马克西还主动地为刚才的挑衅道了歉,一来的确是出于恶作剧的心态,二来见过打着华夏功夫的骗子太多,有意激艾郭出手。只是没想到人家是出手了,自己倒也出丑了,。
“你问我为什么对功夫那么着迷?”
马克西一口干掉碗里的白酒,扬扬手上的酒瓶朝艾郭发出了邀约。艾郭看着那个倒出白酒但瓶身上写着“绍兴黄酒”的瓶子,呵呵地表示了婉拒。
“我家其实算是个华夏通世家。我的祖爷爷,听说就是天裁前驻华夏的大使,好吧,或许只是大使馆工作人员了,管他呢。所以我们一家子对华夏文化都非常感兴趣,我看过老照片,以前家里还是住大房子的时候,有整整一间书房,三面墙上全是华夏的书、画、瓷器、木雕还有其他一些我不懂的玩意,琳琅满目,就跟博物馆似的。而到了天裁的时候......”
马克西顿了顿,不知是酒嗝上来了,还是想起了什么愁绪,但很快又接了下去,
“天裁的时候,我那死鬼老爹啥都没顾得上拿,倒是抱了几箱子的DVD跑了出来。结果呢,我的童年时光就是在看功夫片中长大的喽。”
说着,马克西还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架势,嘴里喊着不带字幕都听不懂的中文“叶问,咏春”,把艾郭弄得哭笑不得,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前一见面的时候这家伙说“华夏功夫,一个要打十个”之类的怪话。现在看来就跟小孩子看奥特曼一样,上脑了。
艾郭赔笑完一轮,不再想纠缠在功夫这个自己陌生的话题里,趁着马克西多喝了几杯,便把话题引到了现在欧亚大陆的情况去。
可从马克西嘴里出来的结果让艾郭大失所望,灾前敏感的国际关系让各国大都实行了锁国封关的政策,在加上天裁来得太突然,原有的社会秩序几乎是一夜之间粉碎崩溃。核冬带来的极速低温将高纬度地区变成一片白地,估计时至今日西伯利亚一直到原蒙古国腹地都还是无人区。因此,马克西除了在DVD上追捧一下喜爱的华夏文化之外,并没有任何方法或途径去接触到如今华夏大陆上的居住点。
马克西见艾郭在听完消息后心情似乎有些低沉,也很体贴地转换了话题,介绍起自己身边的情况来:自从天裁后,大量原俄国领土内的民众往欧洲方向迁徙,历经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在原波兰、立陶宛、白俄罗斯一带建立了稳定的居住地。虽然从马克西嘴里出来的故事用了春秋笔法,艾郭也能想象到毛熊这一伟大征程必定同时也是当地原住民的血泪史。
而马克西现在所住的居住点圣莫斯科则是在原俄国著名出海口加里宁格勒附近新建的。正因为和周边的几个大居住点联盟之后控制了整个波罗的海的出海口和石油,如今也成为了整个欧洲数一数二富庶之地。
两人边说边吃地,连菜都上了三轮之后,这顿从下午开始的午饭在日头偏西的时分也接近了尾声。艾郭虽然也介绍了下冬岭的情况,但却没说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电动车的生意,同样地忍住没问马克西石油贸易的情况以及和马尔科夫之间的关系。交浅言深是人生大忌,有多深的交情,说多大的事就够了。不仅是艾郭,就连单独干了三大瓶假冒黄酒的马克西也秉持了这种交往的底线。
最后,马克西两脚漂浮地让马尔科夫派来随行的同伴给架了回去,临走还不忘邀请艾郭有机会跟他到圣莫斯科去领略下毛妹的风情,这倒让艾郭在大笑之余也对这个真性情的鲁直汉子有了不少好感。
而这种好感只维持到晚饭过后便打了折扣。
因埃尔伯打了报告而找上门来的胡塞尔,在听完艾郭对下午的事情以及两人谈话的复述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被口里的茶水呛了个半死。也不顾茶几对面端着茶壶准备给他续茶的艾郭那皱起的眉头,胡塞尔边笑边指了指他:
“你和埃尔伯,都让那家伙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