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进办公室映入眼帘的便是靠墙的一个巨大的书架,而此时那书架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像一道打开了的门。马夏尔正靠在门边上,咧嘴得意笑着,往里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没等艾郭发问,马夏尔就忍不住自己说了起来:
“刚才我在这东翻翻西翻翻看看有没啥好玩意,接过什么鬼都没找到。后来见墙上那画的外框还挺不错的,打算拆下来拿回去给我妹当相框用。”
说着,他指了指对面墙上呈四十五度歪斜挂着的一幅油画,画上是一个神情和蔼的中年人,外面罩着一件白大褂,但内里却是透出军装的衣领和上校的领章。
“当我使劲地想掰下那副画的时候,喏,这书架自己就开了。”
马夏尔说完,让出了门的位置,好让艾郭看个清楚。
一眼望去,里头就跟个无底深潭一般,黑糊糊的一片。艾郭让人到外头墙上撕了张禁止吸烟的告示,揉成一团,用火机点燃了扔进门里。
那团小火球弹跳了四五下便停住了,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门后是一条短窄的楼梯,一直通向地底的平台。艾郭见火球燃烧得挺旺盛,而且火苗还有轻微摆动,便知这地下室一来有足够的氧气,二来应该还有运行中的通风换气系统。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其他人跟在我后面,一个一个慢慢下。”
艾郭交代了人手的布置,就准备转身走下台阶。
“老大,让我先吧。”
亨德森拉了他一把,打算抢前上来。
艾郭笑笑,拍拍他的肩头,还是带头第一个走了下去。
手上的应急灯要比那燃烧的纸团好用多了,走下台阶,迎面而来是一道铁门。铁门似乎从内侧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锁头的位置整个都凹陷了,也正如此,艾郭一行人可以通行无阻地继续前进。
铁门后还是楼梯,但却是如同一条长蛇般盘旋直下。艾郭用应急灯找了找,还好,最多是三四层楼的深度而已便见了底,而且从下面还有微微的风盘旋而上,但却带来一阵古怪的气味。
顺梯而下,来到一处平台,马夏尔眼尖,发现旁边的墙上似乎有个像开关的玩意。艾郭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他便一巴掌拍了下去。
“噔噔蹬蹬......呜呜呜......”
头顶的照明系统还是没能顶得住半个世纪的老化,一阵哼哼之后只有不到一半的管子能亮起来,而且不时地还晃抖晃抖。相比之下,通风系统就好多了,立马就能感觉到地下室里那粘稠的空气开始变得清新和稀薄起来。
艾郭顾不上给马夏尔一记爆栗,幸好这只是照明和通风开关,要是其他别的,或许一队人早死了。在微弱而不稳的光线下,一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一切:
白色的天花,白色的墙,白色的试验台,白色的培养舱,整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地下室,就是一个白色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却是残破不堪的,培养舱上的玻璃早就碎成了渣,别说里面原来有些什么,就连培养液都早已经风干成地上绿色的一滩滩污渍,成为了刚才一下楼就问道的古怪气味的来源;试验台上有污渍,看样子像是血,但年久变黑或许只是普通的污垢;和上面一样,这里的电脑全都被开肠破肚,不用看,里面的硬盘肯定是没有的......
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活物的信息,甚至连一个死人都没有留下。
玻璃碎渣在硬胶鞋底下被踩得“咯咯”作响,而马夏尔的牙关这时却也在发出同样的声响:
“老,老大,你看,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