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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风楼笔记(112)—其实我小时候蛮害人(三)

“你就别废话了,快讲啊。”同事已经听得入了迷。

“我不是比我妹妹大三岁吗?我母亲生我妹妹的时候,因为家里没有老人,父亲就请了一段时间假在家里照顾。宜都你是知道的,产妇生产后有炖老母鸡的习俗,什么作料都不用,整只鸡下锅小火慢炖,据说非常有营养,很适合产妇调理。母亲体质虚弱,没有奶水喂妹妹,父亲就托人买了只老母鸡,用砂锅清炖好,准备给母亲调养身体。那天父亲把一切安排好后,出门办点事儿,嘱咐我母亲在房间里休息,你守着煤炉子和砂锅,别让野猫野狗的打翻了砂锅偷吃鸡。我现在依稀的记得我答应得好好的,父亲走后,我就在煤炉旁边玩。一阵阵鸡肉的香气飘过来,真香啊。你没经历过物质贫乏的年代,可能没有感触,平时难得吃到肉,现在一锅香喷喷的鸡肉摆在面前,那诱惑力实在抵不住啊。我惴摩着母亲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揭开锅盖,拿勺子将整只鸡从汤中托起,等稍微冷却点儿,鸡肉炖得很烂,用手轻轻一撕就撕下一大块儿,只尝这一块儿看味道怎么样,我心想着。真是好吃啊,感觉还没尝到是什么味儿,鸡肉就已经下了肚,不行,还得尝尝味,不然太亏了。就这样整只鸡左一撕右一拉的越来越小,后来干脆嫌麻烦,将整只鸡捞出,躲一边吃去了。等父亲回来,见我没在屋里,开始并没觉得不对,以为是到哪里玩去了,正准备舀鸡汤给母亲端去时,揭开锅盖一看,哪里还有鸡的影子,父亲以为是母亲吃了,还埋怨母亲不该自己下床,母亲也糊涂了,没看到什么鸡肉啊,这下父亲明白了,顿时暴怒起来,到处找我。在屋处的角落里我正抱着半个鸡子吃得正欢,被父亲揪着耳朵进了屋,那天要不是母亲心疼劝阻,真要被父亲揍一顿呢。”故事很长,我讲了老半天。

“哈哈哈,我小时候也很淘气,但也没你这么丰富的经历啊,我看难得找到第二个人像你一样,难怪你平时经常说不喜欢儿子呢,我还纳闷呢,有儿子什么不好,原来你是怕有个像你这样调皮的儿子,天天不得安宁吧?”同事听了故事差点儿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终于明白我的苦衷了,我得姑娘的时候,连爷爷都说生女儿好,他是伤了老大的心啦。”真的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真的受不了这么多折腾。

“还有吗?再讲讲,很有意思。”

“一岁多被鞭炮炸眼睛的事我写过文章,这事你知道,半岁多的时候掉床底下的事跟你讲讲。”

“嗯嗯。”

“现在不是经常有新闻报道幼儿从床上掉下来摔伤的事吗?这事我半岁的时候就经历过,当然是父母讲我听的。毛爷爷逝世的时候我刚半岁,公社晚上开追悼大会,父亲和母亲把我在床上安顿好后,怀着悲痛的心情去参加祭奠毛爷爷的大会。当天会开到很晚,等父母回到家,灯一打开(我住在村委会的二楼,是当时全公社唯一有电灯的地方。),咦,孩子哪儿去了啊?母亲吃惊得说到,父亲一摸被子是冷的,父母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前后屋、墙墙角角到处找,可找遍了也没有见到人。不会是有人抱走了吧?母亲担心的问父亲,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跑家里来偷小孩?再说这门栓都是好的,父亲根本不信。就床下没找了,父亲边说边掀开床单,哈哈,在这儿呢,父亲钻到木床底下,把我轻轻的抱了出来,我还打着哈欠正睡得香呢。孩子该不会摔伤吧,母亲赶紧把我从父亲手中抢过来,过去的那种老式木床,床板离地很高,梦中摔到地下确实很危险,摸摸脑袋,揉揉胳膊和腿,还好没有什么大碍,这孩子真是命大,幸亏是在梦中,身体很放松,所以才没摔伤,父母后来经常对我这样说。”这个事因为是听父母讲的,所以有些细节有些吹牛成份,但大体是不错的。

“我看不是命大,是从那么小开始就跟你父母添麻烦,呵呵。”同事嘲笑我道。

“现在想来真是跟父母讨债的哦。”

“我看过你写的文章,后来你们搬到歌舞团大院里,除了烧了教研室主任的香肠还有什么好笑的事啊?”同事紧追不舍。

“嗨,那时父母上班哪里有时间管我们,一大帮小子在一起能干什么?害人呗。我说个事儿,你看害不害人。我们大院隔壁是宜都县印刷厂,有次我们几个小孩儿发现一墙之隔的阴沟里有很多半人高的大坛子,就是电影里面那种大缸,上面用泥封着。地方很偏僻,平常根本没人来,我们很想知道那坛子是干什么用的,于是翻墙而过,把泥盖揭开,里面是一汪碧绿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有发小往坛子里丢下一根木棍,哇,化掉了,再扔下一根铁棍,晕,居然也融化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啊?快来看,这里写的有字,有人喊着,我们跑过去一看”小心硫酸”,硫酸是什么东西啊?那时刚上小学,要知道硫酸还得到中学时,所以谁也不知道这酸的厉害。铁棍都能化,要不咱们砸碎一个坛子,看硫酸能融化掉什么?有发小提议,嗯,不错不错,好主意。我们都表示赞同。说干就干,当然再傻我们也不敢当着面砸坛子,那硫酸的厉害我们算见识了,铁都能融化,我们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躲到墙后面,每人捡起一块红砖,一、二、三,砸,四五块砖头砸在了大缸上,那缸却纹丝不动,再来,又是一二三砸,大缸还是没有反应,丢了三四次后,我们也丧气了,算了,回家了。今天想起这个事儿来还后怕,硫酸啊,腐蚀力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天啦,你们也真太敢玩了,这要是溅在身上就毁容了啊。”同事一惊一乍的。

“所以才后怕撒,当年是个黄昏(宜都话,形容很鲁莽),现在给我钱让我砸我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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