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童糖泡在浴池中,白雾层层叠叠围绕着升起,她抬起眼眸,悠悠地看着门口。
“谁?”
春桃的声音隔着水雾传来,“娘娘,王爷来了。”
听到这话,童糖下意识地看了眼天色。
夜已入幕。
他怎么会过来?
“知道了。”童糖从水中起身,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无阻碍地滑落,她的一只脚迈上台阶,湿润的长发贴在身后,“让他等一会儿。”
“是。”
暇白的薄衫穿在身上,湿润的水汽氤氲着眼眸。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外衫上,若有所思地停留了片刻。
屋外。
油灯尚且未灭,几盏灯挂在木柱上,将屋子照亮。
春桃添满了一杯茶,躬身退下。
墨衣男子端正坐在圆凳上,安静等候着。
嗒。
嗒嗒。
夜间又下起了雨,点点滴滴敲打在屋檐上,滑落到底下,泥泞的小路变得难以走动。
渐渐地,人声少了。
他又喝了一口水,清晰地听到脚步声。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白衣女子一脸从容,丝毫不觉着把一屋之主晾在这里,有多少尴尬。
她淡定地靠着言墨泽的位置坐下,“相公。”
“你要休息了?”
“本来是的。”童糖挪着到了他的身旁,两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娇俏的面庞往他跟前一凑,说道:“现在不是了。”
言墨泽总觉得她最近对自己有些过分亲昵。
但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毕竟两人是夫妻,也是往后要一起生活的人。
言墨泽被占了便宜,却又老觉得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可偏偏他又不是主动去占这个便宜,因此变得十分纠结。
“头发,”他习惯性地错开视线,一下子落在她漆黑的长发上,言墨泽修长的手指撩拨她的一缕发丝,捏在手中,侧头轻言道:“还没擦干。”
“怕相公久等了。”童糖乖乖巧巧地说着,“跑过来的。”
这么一说,他又低头看到她的脚。
平日里那精致的绣花鞋也没踩过来,就光溜溜地跑了一路。
心里明白这个女人总喜欢耍些小花招。
但就是会中了陷阱。
“你呀。”他语气无奈,从柜子里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块来,一把盖在她头上,“下次不许了。”
她像是小猫咪,悠悠探出脑袋。
眯着眼睛笑了,“除非相公疼我。”
“得寸进尺?”
童糖嘟囔道:“明明梦里那么好的。”
“什么?”
童糖也生气了,“不愿意就算了,谁还求你了。”
“……”他真的,很摸不透她的脾气。
言墨泽坐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搭话。
“来做什么的?”童糖问道。
好歹算是与他说话了。
言墨泽松了口气,将这短暂的尴尬抛之脑后,“十七说你的病恢复得有些慢,我来看看。”
“你是大夫?看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