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眯，目光顿时锐利无比，如刀子般直扎入人心，恨不得将人的心思看个透，叶笙依然直视皇帝，目光毫不瑟缩。
片刻之后，皇帝眼里的锐利散了去，淡淡开口，“那你想嫁谁？”
叶笙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皇帝眼中光芒微闪，“你直言便是，若有失礼之处，朕不会怪罪于你。”
“瑟瑟不想嫁人，不想侍奉夫君公婆小姑，和妾室无休无止的争一点可怜的宠爱，瑟瑟想……想学前朝长公主养……养面首……”
叶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微不可闻。
皇帝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指着叶笙道，“你呀你，你叫朕说什么才好？”
“皇上说了，就算瑟瑟有失礼之处，皇上也不会怪罪瑟瑟的，天子一言九鼎！”
叶笙被皇帝笑得又羞又恼，大声嚷道。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罢了罢了，朕不笑便是。”
皇帝没有明说，是允了叶笙不嫁入皇家，还是养面首，还是两者都允了，但双方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虽然，这份承诺会打个折扣，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她一个女子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叶笙睁着眼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萧桦，飘远的思绪好一会才从那座华丽冰冷的宫殿拉了回来，只是胸腔里的那颗心，依然冷冰冰的。
皇上笑得更大声了，叶笙气恼的瞪着他，鼻子里哼哼出声，以示不满。
叶笙微微一笑。
萧桦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见底，藏着关切，忧心，和一丝丝藏也藏不住的见到她的欢喜。
叶笙被那座宫殿浸得冰冷的心，骤然就暖了。
叶笙重重磕了个响头，“多谢皇上！”
“瑟瑟，瑟瑟？”
萧桦眼里光芒一闪，忍了又忍，才忍住心里的波动，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叶笙眼眶倏地红了，怕被萧桦发现，连忙偏过头去，装作欣赏满园的残荷，殊不知萧桦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
一道圣旨，绝了嫁入皇家的可能，这是她和叶家的变相承诺，承诺不跟那些皇子暗中牵扯，更不会跟安乐王勾结。
皇帝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头上，良久，意味深长的说道，“瑟瑟，你真的让朕很放心。”
“你从小就胆大包天，如今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罢了，朕看着你长大的，朕也说过让你顺心顺意，你说得对，天子一言九鼎！这件事，朕允了！”
“这么久没见你，你可好？我，我很担心你……”
瑟瑟既然不想让他看见，自有她的原因！他又何必戳破，让她难堪？
皇上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才终于不笑了，李总管连忙向前，递上一面干净的帕子，给皇帝擦拭眼泪。
现在有诚意，至于将来……谁知道呢？
萧桦连声追问，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毫不掩饰。
彼此都很清楚，帝王的一句放心，做不得准，听听就是了，可这也是皇帝给出的一点诚意。
“既如此，你也放心便是。”
“瑟瑟你的脸色好差，你怎么了？你刚刚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你跟我说，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