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无笑意,齐夫人听了不禁坐直了身子。
看着底下的齐萱瑜,她一直保护得好好的女儿,再过两年便要相看人家。
如今自己这身子……若是当真有个万一……
齐夫人咬住嘴唇,“苏姑娘,我这病症可还有得治?”
“我可以试一试,只是需要夫人静养,尤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不能有的。”
齐夫人又犹豫了,不管……她要怎么才能约束那些人不折腾?
“齐夫人,方才我就说了,您是一直都很能干,什么事儿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别人才会不当一回事,想来您之前便是累得病下了,也一直都撑着理事的吧?”
齐夫人点点头,“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啊,适当的时候让别人知道您的不容易,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苏娇眯起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为何男子都喜欢妾室?还不是因为她们什么都不要操心,每日只想着如何梳妆打扮讨男人欢心?可您不同,你操持着一大家子,便是见着了齐老爷,也多是说一些府内的正事。”
“做得好了,得齐老爷一两句称赞,做不好了,便会被质疑掌事的能耐,虽说这些都是当家主母应该做的,但这一个宅子被您管得妥妥当当,总是一件功劳吧?”
苏娇忽然压低了声音,“齐夫人可是从不曾跟齐老爷抱怨过难处?”
齐夫人愣了愣,“后宅之事,跟男子抱怨也没什么用处。”
“是没用,但有情趣啊。”
苏娇笑嘻嘻地说,“您看那些妾室,她们便是平日里不用做什么事儿,都要想方设法弄出事儿来去跟齐老爷抱怨撒娇,可不就是为了让齐老爷心疼吗?”
“那些做派……我实在学不来。”
“没让您学,您依旧是齐家的掌事夫人,不过私底下跟老爷示示弱又有何妨?齐夫人,若是您不管事儿了,这管家的差事会落到谁的身上?”
齐夫人想了想,“老爷应是会去请母亲代为管事。”
“齐老夫人?她对齐家那些妾室,就没个什么看法?”
这会儿齐萱瑜可忍不了了,“祖母哪里会有什么想法?祖母说,家里人丁兴旺,是齐家之福,还时常将娘叫到跟前儿敲打,说什么女子善妒最要不得,我娘哪里是那种人!”
苏娇“……”
也能够理解,毕竟妾室成群的是齐老夫人的儿子,若是齐老太爷如此,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说出同样的话来。
“所以齐夫人你看,您兢兢业业,恪守本分,连身子都要熬坏,除了齐姐姐,还有谁心疼?您便是为了她,也得保重身体才是。”
齐萱瑜红了眼睛站在苏娇身边,齐夫人怜惜地看着她,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
“苏姑娘,此事,就劳烦你了。”
“娘!太好了。”
齐萱瑜眼里忍不住泛出泪花,她绝不要娘有事,在她看来,齐家根本就是把她娘当成一个管家的工具!
齐夫人心意已决,当即让人
去齐老爷那里传话,说她这些年操劳家事,积劳成疾,一下子病得很是凶险,请老爷去请老夫人代为管理家事。
苏娇也不含糊,立刻开了养神的方子让下人去煎药,院子里立刻飘出浓郁的汤药味。
“齐夫人,我继续给您诊治。”
苏娇重新拿了王不留行籽,给她贴在耳穴的心、缘中、神门上,按压一分钟。
齐夫人的耳廓很快充血发热,苏娇交代让她每日要自行按压三到五次,特别是睡前,必须按压一次。
“隔一日我会给您来换贴。”
齐夫人点点头,她觉着这个苏娇虽然年纪小,比萱瑜还要小一些,可做事却有条不紊,令人折服。
若是……她的萱瑜也能有这样的气度,她怕是就不会那么担心。
苏娇打算再给齐夫人施针,却没想到齐老爷来得那么快,外头下人都没来得及通传,齐老爷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苏娇只好将银针又放下,她就想扎个针,怎么就那么难呢?
“你怎么会突然病了?”
齐老爷带了一身风,进门便问,齐夫人手揉着额头,虚虚地眯着眼睛,像是下一瞬就要晕过去一般,瞧着十分虚弱。
她气息不稳地说:“老爷,您说话小声些,我头疼得厉害。”
苏娇心里为齐夫人点赞,齐夫人果然是个能干的。
齐老爷见状,只得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怎么这么突然?”
“人食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只是这场病来势汹汹,不知何时才能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