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说了不出门,就真的没有出过门,到了傍晚朱瑞樟悄悄地溜过来,一进院子舒了好大一口气。
他拽了拽领口走进来,“还是你这里舒服,二房那些都是什么?闹得我头疼……巧儿,给我倒杯茶。”
“你别总使唤巧儿,她是我的丫头。”
苏娇可护短了,朱瑞樟鼓着脸,“就倒一杯水而已,看你护的……对了,我听说,你把朱启月那丫头给整了?”
苏娇白了他一眼,“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么不靠谱?分明是她欺上门来,我可委屈了,好端端地被她说成是狐狸精,哎,我怎么这么命苦……”
她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抽出一条帕子按了按眼角,然后面不改色地将帕子又塞回去。
朱瑞樟看得叹为观止,“你可拉倒吧,二房那里都急得跳脚了,朱启月可是很得我二叔母的喜欢,来了你这儿一趟就不能动了,一碰就鬼哭狼嚎的,二叔母正在跟我娘闹腾呢。”
“怎么,难道是我请她来的?这也能跟我扯上关系?那我多冤枉啊。”
苏娇根本没当回事,讲道理,她才是遭受了无妄之灾,那个朱启月,只能说她是活该。
朱大夫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弟妹的意思我实在没听明白,启月丫头得了病就赶紧请大夫医治,你跟我这儿哭什么呢?”
朱二夫人扯着喉咙,“我家启月好端端地来赴家宴,却被你留下的那个医女弄成这样,你说有没有关系?大嫂我也不为难你,你将那个死丫头交出来,我立刻就走。”
朱大夫人笑容不变,“弟妹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启月来赴家宴,为何要跑去沁香园?这与别人又有何关系?”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怪我家启月了?”
“那不然呢?”
朱大夫人端庄的眉头微挑,朱二夫人立刻用帕子捂着脸哭嚎起来,“我可怜的启月啊,你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大伯娘,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帮你,你的命好苦啊……”
朱大夫人揉了揉额角,“你们,还不赶紧将二夫人送回去?别一个还没好又倒下一个,不过二房的人那么多,总有人能替弟妹管管的。”
朱二夫人猛一抬眼,眼里的怨气都没能让大夫人皱眉,回回家宴都要来这一出,她已经都习惯了。
朱二夫人抖着帕子,“好,大嫂既然如此,我便去让娘来评评理,我的启月总不能平白让人给欺负了!”
她一甩帕子气哼哼地离开,朱大夫人叫了沁香园的大丫头来问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丫头将事情说了一遍,朱大夫人居然笑了起来,“那丫头还是个不吃亏的主儿,这样才好,这样的性子,才不会让人欺负。”
她笑容里多了几分唏嘘,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一般。
“大夫人,那二夫人那边……”
朱大夫人收敛了笑意,“不用理会,至多也就将我叫过去说说话,她们可别想打苏娇丫头的主意。”
……
朱启月的事儿,朱大夫人都没
有来问她,苏娇也乐得当没发生过,每日如常地给大夫人施针。
“三日后,我便会在家中设宴,招待我的好友来府里坐坐,也将你的身份正式定下来。”
朱大夫人拉着苏娇的手,“你也不用多想,我只是觉得与你投缘,我也有个女儿,不过远嫁了,收你为义女,权当是安慰我一颗当母亲的心。”
苏娇没有反对,等回去院子,已是有丫头送来了衣服和饰品。
“苏姑娘,大夫人让我们告知你那日的流程,并不复杂,烦请苏姑娘学一学。”
礼数这种东西,讲究融会贯通,苏娇从前除了学医,便是习武,那也是导师见她太宅了强求的,因此她的举止,立行坐卧的姿势都十分漂亮,学礼数也是一点就通。
当然,等没人的时候,她还是如同没骨头一样,喜欢瘫软在藤椅里,朱瑞樟见了都懒得说她。
“明日你便要成了我的义妹,你可准备好了没?叫声哥哥先?”
苏娇这次没掏针囊,而是瞥了他一眼,“那你准备好了没?”
“我准备什么?”
“多了个妹妹,不用准备见面礼的?啧啧,做你的妹妹也没什么好处嘛。”
朱瑞樟愕然,随即笑起来,“有,当然有,保准你喜欢。”
他是大房最小的,二房那些弟弟妹妹,他见了只觉得腻味,一个个小小年纪在二房熏陶的话里有话,笑里藏刀,朱瑞樟避之不及。
如今这个苏娇即将成为他的义妹,让朱瑞樟还挺期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