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的眼神迷离,曾经她在还怀着瑞樟的时候,去寺里拜过,偶遇一名高僧。
那高僧说,自己的孩子往后会遇到一个贵人,才可保命途顺畅。
朱夫人之前是不信的,甚至已经快忘记了这件事,可是当她看到苏娇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想了起来。
“我与苏娇丫头也确实投缘,那镯子送给她我心里也高兴,至于其他的,便看着吧。”
……
苏娇一路往院子走,路上不由自主地将手腕的镯子拿到眼前看。
镯子在天然的光线中晶莹剔透,美得像一汪绿莹莹的水。
秀巧痴迷地看着,“姑娘,这镯子可真好看。”
“是啊,估计价格也很好看。”
“嗯?姑娘您说什么?”
“没什么。”
苏娇叹了口气,这玩意一看就很贵,需要精心养护才行,万一不小心给碎了,她能哭昏过去。
朱夫人为何偏要送她这个,直接送金银她会更高兴的。
“姑娘为何不太高兴?我觉得这镯子跟姑娘很配呢,姑娘戴着特别漂亮。”
“是吗?”
苏娇闻言又露出了笑容,“行吧,你说配那就配,说起来是挺好看的。”
苏娇在心里盘算,就算朱夫人拿这镯子抵了
她的诊金,不还有朱瑞樟嘛。
他可别指望能拿什么糊弄,必须是银子,真金白银!
快到院子的时候,从廊下刚绕过去,苏娇险些与一个人撞上。
她眼疾脚快地停住,往旁边躲开,站稳了身形匆匆道歉,“抱歉,走得太急没注意。”
苏娇一抬头,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男子,身上穿着素色的衣衫,上面连纹路都很少,端得是儒雅素净。
他面容俊朗,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苏娇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审美大概被之前雨夜的帅哥给拔高了,眼前这个男子若是放在从前,定会让她眼前一亮,不过这会儿,她也就在心里惊艳了一下,连个浪花儿都没翻起来。
那男子瞧见了她,嘴角浅笑,“一直听说,府里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大夫,只是也没机会见着,你便是苏姑娘吧?难怪瑞樟一直赞不绝口地夸你。”
“您是……”
苏娇不喜欢别人知道她,她不知道别人的处境。
那人加深了笑容,“我是朱瑞樟的二哥,朱瑞文,很荣幸能见到姑娘。”
“朱二公子。”
苏娇对他上来就一番夸赞没什么感触,只觉得朱瑞樟嘴上是不是长了个喇叭?怎么逢人就推销自己,这府里还有谁不知道自己的事儿?
“听闻苏姑娘医术高超,若是往后有机会,不知道可能请姑娘也给我诊诊脉?”
“我是大夫,只要诊金合适,不愁没这个机会。”
朱瑞文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笑容依旧,“姑娘性子直爽,实在罕见,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娇福了福身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朱瑞文的笑容在她背后慢慢减淡,眼睛却在她露出的手腕上打了个转。
“少爷,您瞧见那姑娘手上戴的东西了吗?”
朱瑞文贴身随侍压低了声音,朱瑞文收回目光,“没想到夫人真的挺看重她,就算她真是个大夫,也不至于如此抬举才是。”
“要不要……小的去弄弄清楚?”
朱瑞文嘴角漾出一抹嘲弄,“没有那个必要,瑞樟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随他吧。”
……
翻不出花样的朱小公子,这会儿无比潇洒,他的脖子又能动了。
这可乐坏了朱瑞樟,先前因为脖子消停了一阵子,如今又开始在府里“兴风作浪”了起来。
他正在霍霍刚得到的一块上好的古墨,忽而瞧见了自己的二哥朱瑞文。
“二哥,你快来瞧瞧我画的,是不是颇有大家的风采。”
朱瑞文走过去,只扫了一眼他的画作,心里当即怜悯起被他糟蹋的笔墨纸砚。
“你这画的是什么?”
“美人图啊,你没瞧出来?你看看这叶子后面不是藏着一个佳人嘛。”
朱瑞文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真没瞧出来。”
“二哥,你真得好好提升一下你的品鉴能力,你整日出去谈生意,万一遇上让你品画的宴请,你最好找个理由先走,免得让别人发现你的品味。”
朱瑞文抖着那张“破画”,“你放心,不会有人让我品鉴你这样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