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常地给朱瑞樟艾灸,顺手又给他在百会穴,合谷穴,安眠穴下了几针,朱夫人看到那么长的银针扎入儿子的脑袋瓜子里,脸色都白了,还不敢出声,生怕会影响到苏娇。
倒是朱瑞樟,已经被扎了这么久早习惯了,这会儿反而能嘻嘻哈哈地安慰她。
“娘,没事儿,苏娇医术好着呢,我都不觉得疼,扎完之后感觉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他一边说还一边晃着脑袋,看得朱夫人胆颤心惊,“你别动,别动,针会晃!”
苏娇随手拍了他一下,朱瑞樟立刻不嘚瑟了,坐得端端正正。
她看了看时辰,“还要一会儿呢,你就坐着就成。”
“那多无聊啊,苏娇,要不你给我娘也诊个脉?我娘还想着再给我添个小弟弟呢。”
朱夫人巴掌都举起来了,也就看着他脑袋上还扎着针没扇下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你个臭小子!说得什么浑话,苏娇丫头别理他,不是还有一会儿吗,我们去那边喝茶,让他一个人呆着。”
朱夫人瞪了朱瑞樟一眼,拉着苏娇去了旁边。
朱家的侍女送上茶水和点心,点心做得精致极了,让人舍不得入口。
不过苏娇没什么顾虑,难得有机会尝到好东西,她是不客气的。
雪白的牛乳酥香甜可口,入口即化,乳香浓郁,回味悠长。
杏仁酥焦香酥脆,清甜适口,吃到嘴里满口生香。
苏娇挨个儿尝了一遍,吃的也不算多,倒是往秀巧的嘴里塞了几块。
秀巧人如其名,拥有一双巧手,兴许往后也能做出这样美味的点心来。
朱夫人就喜欢苏娇这般落落大方的做派,越看她越是喜欢,尤其是她澄清干净的眼神,没有算计和筹谋,让朱夫人觉得十分难得。
苏娇吃完点心拍了拍手,一本正经地看向朱夫人,“我也给您切个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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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朱夫人一愣,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你别听瑞樟胡说,他跟你闹着玩儿的,我都这把年纪了……”
“朱夫人误会了,我想给您切脉,为的是您心慌心跳,时作时息,多梦易醒的病症,并非其他。”
朱夫人的眼睛瞬间睁大,“这些是瑞樟给你说的?”
“不是,想来朱夫人应是也不会告诉他这些吧?朱夫人瞧着就不像是会让他担心的。”
朱夫人难得失态,嘴巴微微张大,确实如此!
她并未跟朱瑞樟说过这些,可苏娇又是如何知晓的?难道她就这么看自己几眼,就给看出来了?
苏娇也不急,淡然地等朱夫人收起吃惊的表情,重新调整好情绪。
“苏娇丫头,我也不瞒你,我这心慌的毛病已经有些年头了,也请过大夫来看,可调养也调养了,却总绝不了根,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
朱夫人苦笑,“越是大户人家,后宅就越是不好掌家,谁还没个什么毛病,但你确实厉害,真是看出来的?”
“夫人的面色上能窥见一二,只是具体的,还得细细诊断之后才可下定论。”
苏娇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朱夫人莫名对她生出了信任,尤其她余光扫了一眼刺猬一样的儿子。
朱瑞樟的脖子确实是在遇到苏娇之后得到了改善,且她在施针的时候,身上莫名有种令人信服的气息。
朱夫人抿了抿嘴唇,撩起袖子,将手腕露了出来。
苏娇心里松了口气,她还挺担心朱夫人拒绝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有用惯的大夫,自己一个黄毛丫头,不知根不知底地冒出来要问诊,会相信的人并不多。
也就朱瑞樟那个傻白甜自己一忽悠他就敢给自己扎针,勇气可嘉。
苏娇的手指轻轻搭在朱夫人的手腕上,静心地切了一会儿脉,又查看了朱夫人的舌苔,才收回手。
“夫人,您脉沉细,有结代,舌苔暗沉,乃心失所养而悸,心脉瘀阻,心络挛急则心痛时作,血瘀气滞,胸阳被遏而胸闷,气机被郁,则气短乏力,肺气难以宣降而咳痰,乃瘀血阻滞之象。”
朱夫人叹了口气,“姑娘说得与之前的大夫说得一般无二,我听了都熟悉,只是那些调养的药方时而有效时而无效,我都懒得再吃,左右也没什么影响。”
“夫人此言差矣,若是寻常心悸我又如何能只观气色便确定了您的病症?寻常心悸确实有些不太严重,喝药或是自我调理能慢慢缓解,可若是一旦严重起来,便会造成心脏疾病,甚至猝死。”
“这么严重吗?我以为不过是偶尔心慌,晚上睡不着……”
朱夫人脸上浮现出凝重,她一直以为这是小事儿,因此那些药有没有效用她也并不在意,可原来还会如此危险?
“夫人切莫小看这些小毛小病,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如今应是时常心虚、胸闷,甚至无力,难以入眠,或是过早地醒来吧?”
“正是,我以为……只是我年岁到了,才会如此……”
“夫人如今正是如花的年岁,哪里应该如此?只不过这症状若是任其发展,长此以往,只怕……朱公子如今还未娶妻生子,您千万得保重身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