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巧被她夸得小脸微红,挨着苏娇身边一边做女红一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微风熏人,苏娇趴在窗台上,鼻尖是挥之不去的熟悉药香,她闭上眼睛,仿佛自己身在医大导师的小院子里,下一刻就能够听见导师催促她的声音。
妙仁堂厢房的楼下,有人在看着苏娇慵懒的身影。
他抓住身边一个药童,往楼上指了指,“那是什么人?”
药童看了一眼,“那是耿大夫留下的,说是能给朱公子治好脖子,很、很好相处的一个姑娘。”
“朱公子,朱瑞樟?”
“是。”
那人让药童离开,眼睛慢慢地眯起来,她还会治病啊……他还以为,这姑娘是无意间得了几张方子,却原来……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
苏娇这个年纪寻常应是闲不住才是,尤其她此前都在村子里过活,冷不丁来了镇上,若换了别的人,早耐不住跑出去了。
可她却一点儿都不,在厢房里宅得四平八稳,丝毫不显急躁。
耿大夫冷眼看了她几日,觉得这姑娘实在有些异于常人。
“苏姑娘怎么也不在镇上走动走动,整日在屋里待着不闷吗?”
“还好,我喜欢安静,昨个儿不是让小
药童给我找了几本书吗?看看书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那几本医书……你看得如何?”
“呵呵,还挺有意思。”
这里的书写方式与她习惯的不一样,但苏娇从前也帮着导师查阅古籍资料,如今看起来没有任何障碍。
可以说这几日浸泡在药香书香里的苏娇,过得是相当惬意舒适。
耿大夫于是更不敢看低这丫头,不仅会医术,还会识字看书,心性又如此沉稳,是个成事儿的料。
耿大夫不是个喜欢嫉妒人才的人,他看了苏娇这么些日子,撇除她是女子和年纪,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苏姑娘若是得空的话,也不用一直窝在厢房里,妙仁堂是医馆,既然姑娘擅医术,不如也帮着看看病人如何?”
“这不妥吧。”
苏娇语气平静,“妙仁堂应是也有妙仁堂的规矩,我一个外人怎能随意参与?这若是出了事,算谁的?”
一旁默默不做声的朱瑞樟缩了缩脖子,苏姑娘这话说的,就没将自己当回事儿吗?
苏娇看到了他的举动,朝着他甜甜地一笑,“朱公子是不算的,我们不是朋友嘛。”
如同春花绽放的笑容,立刻就让朱瑞樟抛掉了一切杂念,“那是那是,咱们当然是朋友。”
耿大夫瞥了他一眼,还真没见过朱小公子这么温顺的模样,瞧着挺新鲜。
“苏姑娘担忧的也有道理,那……不然苏姑娘与老夫一块儿问诊,老夫……”
耿大夫正说着话,忽然身边一阵骚乱,几人转过眼去,看到几个妙仁堂的大夫围着一个人。
“原大夫您回来了?多日不见,这趟出诊可顺利?”
“原大夫你可算回来了,妙仁堂里有一些专门冲着你来的病患,等你多日了,除了你谁都不要。”
“你不在的时候,妙仁堂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这一回来,我们的心可就安定了。”
苏娇莞尔,古代的商业互捧也炉火纯青嘛,这位原大夫对妙仁堂这么重要?
这时,苏娇一直看不清的原大夫转过了身来,她一愣,这人……挺眼熟的。
“姑娘,姑娘,这不就是那个人吗?”
“哪个?”
“就是那个啊,给咱们银子的那个大夫。”
苏娇恍然,哦对,可不是嘛,第一桶金!
原大夫似乎瞧见了耿大夫,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耿大夫这是……刚给朱公子诊治完?我不在妙仁堂的这段日子,让你受累了。”
“原大夫说笑了,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乃天经地义之事,又怎会有受累一说。”
“呵呵呵,耿大夫还是这个性子没变啊……咦,这位姑娘瞧着有些眼熟啊。”
原大夫的目光落到了苏娇的身上,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十分和蔼可亲。
苏娇看着他的笑容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原大夫已经做出了恍然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我在那个村子里遇见的小姑娘吗?居然在这儿见到你了,你也是来妙仁堂瞧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