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刚要进门,眼看到王安、汪文言,顿时有些犹豫起来,朱常洛见他如此,顿时不喜。
“慌里慌张,父王就是如此教你?”
若是刘卫民在此,定会心下暗笑不已,都说大哥别说二哥事,朱由校一头大汗,朱常洛也好不到了哪里去。
朱由校无可奈何,只得进了厅堂,双手不住搅弄着一角,犹豫着低声说道:“皇爷爷说……说……”
“说什么?”
朱常洛大惊,径直从椅凳上跳起,一脸惊恐看着低头揪着衣角的儿子。
朱由校有些畏惧眼前的父王,眼泪八叉却不敢哭泣。
“皇爷爷说……要父王五十间店铺,三十座皇庄,送给……送给妹夫……”
“啥?”
王安、汪文言、魏朝惊起,一脸不可置信看向朱由校,唯有李进忠、朱常洛两人神色未变,朱常洛甚至大大舒了口气。
“李进忠,你陪着校儿选些上好店铺、田庄……再加上一万两银钱、两座庄院、三千盐引……就……就这么多吧,算是……算是给妍儿的嫁妆了……”
“奴才这就前去。”李进忠忙跪倒领命。
李进忠是跟着朱由校亲眼见、亲耳闻了一切,哪里敢多言一句,王安、汪文言、魏朝却一脸不解看向捂着额头心疼不已的朱常洛。
由不得朱常洛不肉疼,他的两个弟弟就藩,他老子那可是给了无数钱财、土地,而他几十年一点点积攒,也才攒下了六十来间店铺,五十来座皇庄,今日这么一闹,不但差点把江山闹没了,更是丢了无数钱财。
王安、汪文言还未开口,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刚刚随着朱由校出了门,魏朝就跪倒痛哭。
“陛下,万万不可啊……都……都给了那奸逆小人……”
“住嘴——”
“砰!”
魏朝话语未完,就被茶盏狠狠砸在了额头。
“混蛋……”
“都是你这混账东西,否则……否则……本宫……本宫踢死你这混账东西!”
朱常洛洪荒之力爆发,对着魏朝就是一阵狂踢乱打,好像要将一切恐慌、惊惧、郁闷全都发泄出来。
毕竟是女色掏空了他的身体,狂踢魏朝好一会,也没见魏朝凄惨哀嚎,反倒是把自己累的不轻。
“唉……”
“太子……”
朱常洛坐在椅凳上喘息,汪文言一脸不解,上前欲要询问,朱常洛忙摆手示意,叹气道:“钱财都是些许身外之物,今后莫要再管那小子之事,就当……就当那小子……”
“罢了罢了,今后莫要提那小子就是了。”
听了朱常洛话语,王安心下更觉不妙,很想询问缘由,可朱常洛又怎敢多言?
“大伴也莫要问了,那小子是吾之婿,虽身兼净军、府军前卫,可大伴也是知那些都是些什么人,还是算了,不理会也就是了。”
见他终是不愿说发生了何事,两人也只能无奈作罢。
五十间店铺、三十座皇庄,再加上银钱、府院、盐引,这可把太子府翻了个天。朱常洛不敢不给,自打看了盒子里的纸张,看了刘卫民所有的言行之事,他再不明白自己父皇究竟给他留下的是什么,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心下对东林党、王安也不满了起来。
朱常洛咬牙想用一些外财笼络住自己女婿,了解了自己父皇废储心思,不明缘由的府内妃子、近侍、淑女可就不乐意了,纷纷前来想要劝阻,结果又被大怒的朱常洛臭骂了一顿。
太子府哭哭闹闹,刘卫民却唉声叹气回了驸马府,刚一回到厅堂,结果四人还没走,一桌子早已冰凉的饭菜也没人动上一下。
“这是咋了?”
“不可能啊?俺的厨艺也还算说得过去啊?”
刘卫民一脸疑惑,手也不洗,捏住一丝肉丁放入口中,细细品味一番。
“也还成啊?就是凉了有些散了味。”
刘卫民也不理会四人目光,自顾自坐下,嘴里叹气道:“本想着在皇爷爷陛下那里讨口饭吃呢,结果却把俺赶了出来,命苦啊……”
刘卫民夹了个鸡腿放入朱徽倩小碗中,笑道:“放心吧,你父王已经回了东宫,啥事儿也没有。”
“真是的,年纪不小,脾气还挺大的,一生气就不吃饭,知不知道,天下间有多少人羡慕一根鸡腿呢!”
“多吃点,长大个,赶明个姐夫给你找个好些的驸马,跟姐夫一样的。”
刘卫民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小媳妇,也不理会她眼中担忧,笑道:“赶紧吃饭,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姐夫……皇爷爷真的没生气吗?”
“人小鬼大,大人的事情你也管啊?若修炼成了精,将来谁还敢要啊?”
“姐夫是坏人!”
“姐夫说两句还成了坏人,你这小丫头可是不知姐夫多难,哄你皇爷爷不算,回头还得哄你父王,姐夫回了家中……只得了个‘坏人’名头,姐夫亏不亏啊!”
刘卫民说着将小丫头嘴边一粒米粒塞入嘴里,看着刘养却眼睛一瞪。
“你一老头子看什么看,不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