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我加入他俩的采石组合之后,这俩家伙无时无刻不对我喋喋不休,满面的光彩如吃了春药一般。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用最恶毒、腌?的语言讥笑咒骂我这只采石的“笨鸟”,听不懂波斯语的“哑巴”,以此来显示他们的优越感。
他俩还有意让我做扶凿的差事,由于不懂其中的技巧,抡锤那个家伙一石锤下来,把我振的五脏俱裂。
很多次如果不是反应灵敏,我的双手早已沦为他们大锤下的肉饼了。
没有丝毫的忏悔之意,他俩还能得意的狂笑。
同为毫无尊严自由的奴隶,尽然如此待我,不是恶人也是小人也!
我简直怒不可遏,他俩这般的蠢汉要是放在昔日,十个二十个也入不了我的法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受不了欺辱之耻的秦冲瞬间爆发了,三拳两脚把他那两位波斯伙伴揍得入地升天。
如果不是那些罗马监工们及时赶到,用尖锐的长戈挡住了秦冲的双臂,这两个波斯人的脑袋早已搬家。
结果可想而知,五个凶神般的监工把秦冲围在中间轮番狂殴。
刀架于脖子上,好汉被恶犬欺负,哀莫大也!
作为惩戒,罗马监工最后把秦冲吊在了山前的棕树上,任凭烈日的炙烤。
晚间我和刘真儿把他放下来的时候,这位好兄弟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除了体罚之苦的缘故外,更多是因为满腔的怨气无法发泄,充塞于胸口而积郁成伤。
受罗马佬欺负也并罢了,连同样卑微的波斯奴隶也敢随意的践踏我等。
天哪!我们诸位兄弟在江湖之上已有经年,怎么混到了如今这般的田地!
与秦冲同组的那两个波斯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原本三个人、九块石条的任务,他俩就算片刻无休落日之前也才完成了七块。
完不成当天的定量也要受罚,但这种处罚的方式有点别出心裁。
这两个可怜的家伙,被罗马佬们鹰捉鸡仔一样拎进了两个长长的藤筐之中,颈脖以铁锁固定在筐口。
然后浸猪笼一般把他们二人放入到海岸??湖的深水之中,整整浸了一夜。
幸亏还是八月末的孟夏,否则这俩家伙非被冻死不可。
但如此直挺挺的立于海水之中不让休息也是一种非人的折磨,第二天早间波斯同伴把他俩抬上来的时候,这俩家伙已经只有出气没有入气了。
几口淡水、几把胡麦下肚,再在太阳下面晒上半天才缓过了神来。
罗马监工的这两起处罚,给予了我们所有上岛奴隶两个最直接的警示。
其一是老老实实的采石、运石,擅自惹事者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条便是要有团队的合作精神,每组三人分工协作,九块条石的每日工量,完不成任务者,不问勤懒生熟三人同时受罚。
这一条对于我和秦冲、刘真儿三人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同组的那些波斯石工们再也不敢随意刁难我们,否则我等磨洋工他们也会跟着完蛋。
而且我们长期习武修身之人要比这些寻常的奴工更为扛揍,罗马监工们软鞭、拳脚留下的肌肤之伤,只需休息一夜并会恢复如初。
被吊了一个白天的秦冲事后尽然向我和刘真儿戏言,他在上面睡了一日的美觉。
地中海上的烈日与西域黄龙沙海中的那种酷暑地狱相比,简直就是烟花三月的艳阳天了。
能把气若游丝说成一日酣睡,秦冲这小子苦中作乐的心劲让我由衷的佩服。
而我们三位东方奴隶与那些波斯佬、闪米特人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每天采石过程,同组的两位按照他们熟练石工的节奏开、采、凿、锤,搞得我等新手疲于奔命,不得有片刻的闲暇。
防不胜防的阴招伤害更是接踵而至,这些内部的纷争罗马监工们是不屑管理的,向他们汇报只会自掏苦吃。
长约丈许、宽厚各一尺见方、重达千斤的长条玄石开采下来、拖出槽口、再抬到指定的位置,其中的凶险无处不在。
或者途中假摔,把所有重量全压到我的背上。
或者明明暗藏凶险,却不加以提醒让我前去触碰。
幸亏我有千钧之力、八面玲珑之身,否则小命早就栽在这俩波斯佬的手里了。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让我们三东方人死于非命,或者弄残我们。
在这个恶魔岛上一旦成了断手断脚的废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