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们兄妹自便,酒食浆果尽管让侍女送来!”
林兄会意,招手让罗马侍女过来给我筛酒。
倒酒的瞬间佳人热辣的秋波差点没把我淹死,这个地方我再也坐不下去了。
“林兄!偌大的贝罗埃亚有没有适合女眷消遣的地方?”
“当然有啊!半山剧场近来每晚都有雅典卫城过来的剧团在那儿演出,今晚的剧目听说是啥《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不过这罗马国的戏剧与我们东土的歌舞不太一样,没啥子看头!”
林兄指着半山处巨石垒砌的圆形剧场摇头笑道。
“戏剧!好久没看樱兰姐姐她们的演出了,我们快过去看看吧!”听说此地还有罗马人的歌舞伎表演,古兰朵喜出望外的央求道。
生长于客栈之家,西域歌舞早已融入到我们骨头里,我们兄妹在这方面的喜好是相通的。
秦冲、刘真儿、沙米汉他们与林兄手下的几位伙计早就称兄道弟的打成一片了,又有美艳佳人在侧,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也。
鲁尔、兰顿大哥也许是我和古兰朵在场的缘故,不好意思放下脸面像年轻人一样的嬉戏玩乐,很庄重的坐在一边喝着闷酒。
也许我们离开之后,这老哥俩才能无所顾忌的放松一把。
和林兄台临时告辞后,我们兄妹并兴冲冲的直奔半山剧场而去。
夏夜的山间凉风习习,半圆的月儿如水一般的沐浴着整个古城。
白日喧嚣之声早已消散,四周只有夏虫的鸣叫,还有从剧场方向传出的隐隐约约的人声。
待客周到的林晋乡林兄自己虽然没有过来作陪,却派了两名罗马侍女与我们同行。
一人提着装满葡萄酒浆的橡木小桶,另一位女子提着装满食材浆果的藤篮。
看着两位异国佳人上山吃力的样子,我干脆把她俩手上的东西全部接了下来,任由这三个丫头欢声笑语的走在了前面。
圆形剧场由一个玄石铺就的中央舞台及其四周拾级而上的一圈圈半圆形玄石台阶构造而成。
舞台的四角,燃烧的火油铜灯把整个剧场照耀的白昼一般,连银色的月光都被淹没了。
台阶上疏疏落落的坐着百十位看客,舞台中间的石堆上立着一根铜柱,那个称作“普罗米修斯”的演者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铜柱上。
下面十几位载歌载舞、叽叽喳喳,一律灰白色布袍的歌舞姬们,古兰朵称之为河神的女儿们。
她们正在想办法拯救这位盗取天火拯救人类的侠者,这位西方上古时代的天神,还真有点像我们东土古圣中射日的后羿。
但如此的表演,确实与西域、东土长安的歌舞演出不太一样。
一段段没完没了的台词简直就是在演说,就如我们春秋战国时期周游列国坐而论道的诸子百家一般。
古兰朵完全沉入到剧情之中,不再做我的翻译。
我很是无聊的坐在石台之上,抬头仰望穹庐之中的疏星朗月,不禁想起前年冬日长安桂之坊酒肆中的《江有汜》和《凤求凰》来。
还有痴迷“周礼之乐、南国之风”的燕喜小姐,佳人如斯兮!不可求也!
第二日,受林晋乡兄台的垂爱,我们以青天为证,对着东土故国的方向焚香叩拜,结为金兰异姓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相约他年东土再见。
贝罗埃亚城外的古道路畔,我们两支汉家的商队洒泪惜别。
林兄台沿着我们的来路前去巴比伦,再往东到达波斯海岸的港口,从那儿踏上归途。
而我们的下个目的地,则是距此地五百里、地中海岸边的安条克城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