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细细研究我们东土汉国的那段历史,也正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大秦铁骑一统天下、楚汉相争、三国鼎立的纷争年代。
如此说来不论东西,那时候的天下都是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从这条古道一路走来,各个帝国王朝留下的印记也是随处可见。
米底人神庙、罗马人的要塞古堡、波斯人在褐色裸露的山崖上留下的摩崖石刻、诸多玄石垒砌的高大陵墓。
里面埋葬的也许是一些治国的能臣、乱世的枭雄。
由于经年累月的动荡纷争,也造就了此地彪悍的民风。
即使是路边偶遇的牧羊土民,他们的眼里似乎迸发这瘆人的杀气,让途中的过客不寒而栗。
因此,即使在山间一些平坦谷地,有土著居民的村落或土城,我们的马队也不会做片刻的停留。
除非需要采购给养,穿行于扎格罗斯山地的十来天里,我们的马队宁愿在野外过夜,也不愿驻扎在有人烟的地方。
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古道之上,除了我们这些商者之外,还有那些虔诚传道的僧人和圣徒。
葱岭冰原上我们遇到的是去东方传教的身毒比丘,而昨天在一处叫做蓝谷的山原上,我们碰见了十来位从君士坦丁堡徒步而来,赴东方传道的基督教神甫。
黑色的衣袍,胸前挂着铅色的十字架佩饰,手中杵着十字星的木杖。
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憔,唯有眼里闪烁着神圣庄严的光华,虔诚而又执着,虽千难万苦而不回头。
从神甫那儿我们得知如今的罗马国以基督教为国教,视天下所有的信徒为兄弟姐妹,没有贵贱、种族的区分,都是上帝的子民。
如想在罗马国境内顺利通行,必须得到耶稣基督的呵护才行,需要向它布施,最好是皈依此教。
信仰需要始终如一,不能以功利之心待之。
我们原来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不能火祆教对我们有利就临时皈依火祆教,更不能因为基督教徒在罗马国境内受上帝和国王的呵护又去改信基督。
所以我就选择布施二十个萨珊银币,从领队的神甫那里领了十块玄铁铸造的黑十字佩饰,作为我们在穿越罗马国途中的护身符。
前方是一处高耸入云的孤峰,绕过这座孤峰之后,我们就暂时进入了罗马国的境内。
“尊贵的东方使者,山外波斯和罗马的军队正在交战!各位如不急着赶路可以沿着这条山谷往南行走,在东南五十里外的地方另寻出山的通道!愿我主耶稣能够赐福于诸位!阿门!”
浓须鹰鼻的神甫领队手划十字,向我们介绍前方的路况道。
如此密不透风的古橡茂林,驮着皮囊的马匹根本无法从中间穿过。
除非舍弃所有的货物行囊,还有我们的坐骑徒步行走,才有可能从如此的山谷纵穿过去。
舍弃这些丝绸财货就意味着今后我们只能靠乞讨或打家劫舍过活了,这样的话也就再无前去罗马的必要。
和拜占庭神甫们告别之后,马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最后还是沿着当前古道西去的主张站了上风,我们就此安营扎寨在山下住了下来,准备在此过夜,等第二天人马精力旺盛的时候再去翻山。
整个深夜山谷中静寂的如同古墓一般,飒飒的山风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应该是那些搏杀疆场双方将士的鲜血吧!
第二日中午我们来到了对面的山梁处朝山下眺望,一座古堡前面的旷野上已经尸横遍野,没有死去的伤兵的哀嚎声让人毛骨悚然。
横七竖八的军旗、折断的梭镖、血迹斑斑的波斯长刀立于山石之中、撕裂的战车、脱缰呜咽的战马。
双方仅存的几百名重甲军士还在奋力的厮杀,不时有投标划过长空的尖啸之声在山谷中回响,他们的目标是夺取这座要塞古堡的控制权。
从未见过如此阵势的古兰朵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躲藏在我的身后。
我们跨下的马匹却都有了莫名的冲动,仰天嘶鸣,不安焦躁的踢踏着铁蹄。
下山坡道的出口并是古堡的大门,如此看来正如神甫所说,从这里出山已经没有希望了。
“沙米汉、秦冲前面开路!沿着山脊向南方行走!刘真儿我俩断后!古兰朵、鲁尔,兰顿大哥你们三人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