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被换了?!
钟院长这话刚一说完,空气中划过几秒短暂的死寂,毕竟谁都没想到老爷子今早晕倒的原因是这个。
还是阿财叔最先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呢?钟院长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再仔细看看,为了让老爷子按时吃药,这些药我都是一刻不离的放在身上的,怎么可能被换掉?”
谨慎起见,钟院长又仔细看了看,“不会错,这绝不是治疗心脏病的药。”
“可……”
似是对阿财叔的质疑感到不满,钟院长皱眉将阿财叔的话打断,“各位如果信不过我,大可将这瓶药送去鉴定,还有,换药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其心可诛,毕竟今天若是抢救得再稍微晚些,恐怕……顾老先生这条命就没了!”
“可不就其心可诛么?”
一旁,顾非凡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搭腔,“阿财,你倒是说说看,这药是谁让你换的?”
“没有人……这怎么会是我换的?二少您可不能这样空口无凭的瞎冤枉人!”面对这样的指控,阿财叔神情激动,不肯认同。
当年他的命是老爷子救的,这些年来虽是主仆,可老爷子对他不薄,他根本没理由害老爷子!
“不是你?你自己也说了,这药瓶你从不离身,既然这样,不是你又是谁?”
老头没死,遗产分不成,顾非凡一肚子怨气没处撒,正好这阿财往日里狐假虎威他早看着不爽了,逮着这个机会能除掉一个是一个,“哦,你要执意狡辩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个人也很可疑……”
“谁?”贺华兰皱眉看向他。
“当然是他的枕边人!”
顾非凡开始无所忌惮的胡乱攀咬,“据我所知,那个什么财妈现在是你的人吧?”
说这话时,顾非凡看向南栀。
南栀抱着孩子站在一旁,心中担忧顾老爷子的病情,可从钟院长说药被人调包开始,这事情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
何况,现在顾非凡还将矛头引到了她身上!
“爷爷是让财妈照顾我。”
这是事实,南栀否认不掉,也不打算否认,只是换药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她也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揽,“顾非凡,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有什么理由害爷爷,让人去换他的药?”
要知道,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顾老爷子出事。
毕竟若不是顾老爷子,她腹中的孩子也保不到现在……
“理由你当然有!利益关系摆在这里,谁不知道大爷爷一死,你和顾非寒是最大的受益者!”顾非凡一脸理所当然,语气笃定,好像南栀指使人换药的事情是他亲眼所见一样。
南栀有些无语,这个人眼里除了钱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
何况……
若说别的还有可能,但顾非寒缺钱?
唯独这点十分不靠谱。
只是同一条疯狗讲道理显然行不通,所以南栀也懒得和他啰嗦,“顾非凡,你要么拿出真凭实据,否则就不要血口喷人!”
“那要这么说,你能拿出你没这么做的证据?要不能的话,这事儿就只能是你做的了!”顾非凡无耻的举一反三,面目可憎令人发指。
南栀:“……”
这种人和无赖简直没两样。
“你……”
“够了!都别吵了!”
南栀再要说话,被贺华兰低喝一声打断。
彼时,贺华兰瞪她一眼,眼中充斥着刻薄与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吵架?哦,是嫌这里不够乱?慕南栀,你好歹是他嫂子,就不能少说两句让我省省心?我倒不信了,你要没做,凭他说两句,这事儿就能成你做的?”
饶是南栀深知贺华兰是个怎样的人,也还是差点被这逻辑给逗笑。
说到最后,被疯狗攀咬上还成她的错了?
“照您这意思我就该什么都不说?”
南栀禁不住冷笑一声抬头看她,“这么一来,您是不是又得说我心虚有鬼?难不成是我太孤陋寡闻了?什么时候开始被冤枉的人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她也不想在这手术室外头吵,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若真一言不发,他们绝对要将罪名按死在她头上。
“慕南栀,当着自己女儿的面你就是这么顶撞长辈的?”贺华兰一双眼珠子快从眼眶里瞪脱落,面目狰狞,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南栀大卸八块才舒心。
安安趴在南栀肩膀上,背对着贺华兰,因此看不见贺华兰此刻比厉鬼更恐怖的表情,否则一定被吓哭。
南栀掌心轻轻抚过女儿后脑勺,不卑不亢的还击,“正是因为当着安安的面,我才要教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道理。”
“你……”
贺华兰一阵气急,却在瞥见南栀怀里的安安时又找回了场子,“可惜,她这辈子是没办法像你这么伶牙俐齿了!”
安安是南栀的心头肉。
这点,贺华兰再清楚不过。
安安听不见任何声音,生理缺陷注定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像正常小孩那样按部就班的牙牙学语然后再串联成句子。
南栀胸口闷闷绞痛了下,却也早已学会吞下一切情绪不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