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秀儿在默念着,食指扣向板机,瞄向前面的一个黑影,瞄了瞄,又指向第二个,想了想,枪口又瞄向了第三个。
但前面的人影在交织着,不知道瞄那个好一点。
阴沉又黑暗的夜色中,十几支长枪正缓缓的探出,慢慢的向前逼近。
右手禁不住抖了起来,秀儿咬了咬牙,想控制右手不抖,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连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见鬼,不就是杀个鬼子么,我怕什么呀。”秀儿在心里骂了句,定了定神,晃了晃小脑袋时,猛的一看,鬼子已经就在面前了。
“砰!”连想也没想,就扣动了板机。
一抹热血仰面喷起,烫得秀儿一个急扑,伏地一滚。
枪声,就在身边猛响。
带着火光的弹弧把废墟照亮,子弹乱飞,面前的鬼子狰狞着脸,正在拉枪栓,扣动板机。
但身后,四周却射来了子弹。
十几个鬼子应声而倒,重重的砸在乱石之中。
一陈乱枪过后,就死一般寂静。
只有面前的砖瓦堆上面,抽搐声在细响,有人在挣扎,有人在痛叫。
几个黑影突然从背后窜出,吓得秀儿一跳,那几个黑影上去就对着那些倒地的鬼子补刀,不论是生是死,都给补上一刀,那手段之残忍,让秀儿也吃了一惊。
“都死透了,快出来吧。”那声音十分粗犷,那不正是彪子的声音么?
秀儿听着这声音,就感到十分亲切,嚯的站了起来。
“诈尸?”面前的人惊叫了起来,十几把枪口本能的指向跳起来的黑影,那黑影有一头乱发,还带着一身血腥味,在黑暗中分外诡异。
“秀儿,你还活着?”彪子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像久别的亲人再次重逢的叫。
秀儿脸上肿得只能眯着一条缝看人,当看到彪子一脸惊喜的望着她,抓着她的手久久不松手时,不禁苦笑了一下:“想不到,鬼子是那么凶,多亏你们来得及时。”
秀儿说话声音细如蚊叫,彪子根本就没听清楚,他把手一松,随手拍了拍她的肩,叫:“回来就好,你不知道兄弟们急得什么样了。”
说着,就转身跟着众士兵去捡那些鬼子身上的东西,烟,罐头是他们的所爱,但除了少许子弹和十几把长长的三八大盖步枪外,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他娘的,连吃的东西都没带,这鬼子咋这么抠呢。”彪子只捡到一小袋子弹,捏了捏好像就十几粒,他赶紧放入口袋之中,又继续找。
“别搜了,快撤,这里的枪声已经惊动了鬼子,再不走,鬼子的援军马上就到。”身后,是杨连长那沙哑的声音响起。
“快,快撤!”彪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秀儿弯腰捡起脚下的步枪,刚要挪动双脚,就被人一拉,向前面的废墟走去。
上百号残兵像地鼠一般从一幢崩塌的房子里钻出,拖着枪,一边向前窜,走得虽然很急,但退得非常有章法,分成三队人马,一队开路,一队在中间策应,一小队在后面警戒。
刚走不远,后面就闪起照明弹,那刚刚逃离的废墟上顿时出现了上百名鬼子,用手电筒照着地上的鬼子尸体,呱呱的叫着,骂着。
“中国人,良心坏坏的,这些士兵都是刚刚被杀死的,你看,血还热着呢。”一个小队长伸手从尸体上粘上一点血,说。
鬼子小佐用手电简照着横陈在地的尸体,惨不忍睹,有的被一枪爆头,有的被刺穿了肚皮,连肠子都流了出来,更多的是血淋淋的,看着这情形,那小佐原本阴冷的眼睛更加阴冷了,他抓着手电简的手忍不住抖了抖,牙齿咬得格格而响,一边吼:“支那人太残忍了,可恶,可憎。。。。。”说着,就举起右手的指挥刀,叫:“八嗄野鲁,给我追,杀死这群支那士兵。”
“给我追。”那小队长举起挂着小药膏旗的三八大盖,就冲出了废墟,向前方无比黑暗的地方冲去。
手电简所照的方向,尽是被炸弹摧残过的房子,已经崩得成为一片废墟,没有路也没有脚印,有的是横七竖八的木头和残屋,还有一见光影就飞奔逃窜的老鼠,根本就看不见中国士兵的影子。
这支气势汹汕的鬼子队伍在废墟里摸索了一陈,手电简再次照在地上时,又有士兵叫了起来:“又有友军的尸体!”
十几把手电简聚在地上,果然,又有十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出现在面前。
“八嗄,支那人狡猾狡猾的。”
可是,小队长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尸体怎么与刚才发现的尸体惊人的相似呢?
“报告,我们又回到刚才的地方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