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单兰旖身边的燕回,与她家主子一德行,横行霸道的很。
若不是孙嬷嬷还能震住事儿又十分公允,三夫人单兰旖那一房在王府还真的就一手遮天了。
绿弗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单兰旖的兰苑。她眼睛不经意一瞟,恰好看见燕回也正脚步匆匆的从院内走出。
绿弗心中咯噔一下,还真是念什么来什么,瞧燕回步履匆匆的样子也必然是到马房借马车出行。
“绿弗姐姐,你这是去哪啊?”
燕回尖细嗓音从身后传来,绿弗脚步没听,只是转头笑了一下,“还能去哪,当然是去马房!”
“绿弗姐姐,等等妹妹,咱们一同去!”燕回在身后喊。
听闻此言,绿弗立刻转回头,更没有停下等她的意思,脚步反而更快了。
见绿弗加快速度,燕回也不敢怠慢,好不容易盼到逢五的日子,又因天气耽搁半日,若在因借不到马车不能出府,三夫人单兰旖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于是,这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就像是成跑步比赛,王府的马房就是终点。
绿弗到底会些拳脚功夫,体力与速度都要优于燕回。尽管燕回拼了命的一路狂追,还是赶不上绿弗的脚程,眼睁睁看着她第一个冲进马房院中。
“四夫人,要一辆马车!”绿弗喘着粗气道。
豫王府管理马车的是一位名叫郝三的小厮,王府中不管是谁需乘马车出门,都从他手里拿一个腰牌。院中角房休息的车夫只认马房腰牌,见了腰牌他才会出车。
“来得真是时候,早上王爷出门办事用了一辆马车,适才二夫人刚刚要走一辆马车,现在就剩最后一辆马车了!”郝三说着就把从腰间摘下的腰牌递给绿弗。
“郝三!”
尖细的嗓音,亦如炸雷,把郝三惊得打了个哆嗦。
燕回跑的气喘吁吁,面料通红,提着最后一股劲奔到郝三与绿弗面前,瞪着眼,骂道:“好你个郝三,我家三夫人今儿一早就定下一辆马车,只不过我有事耽搁晚来一会儿,你就要给别人了?”
“啥······什么时候······”郝三被燕回说得一愣一愣,皱着眉头,想要再辩解,瞧她一个劲给自己挤眼睛,顿然回过神来。
“哦,是我忘了,三夫人早早就定下一辆马车!”他说着就要把腰牌递给燕回。
燕回刚要去接,没想到却被绿弗一把拦下。
“郝三,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绿弗一辆狐疑,“怎么燕回一来,你就改口了?”
郝三说出的谎话,连他都觉得不可信,又怎会指望绿弗相信。
可他却不得不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平日里,三夫人单兰旖最善于收买人心,郝三因管着马房车辆调度,更是被单兰旖高看一眼,没少给他好处。
俗话说,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如今这个情况,无论怎样,郝三都是要站在燕回一方的。
“绿弗,不好意思!”郝三眯着眼睛笑起,满嘴抱歉,“刚是我一时忘了,这辆马车是要给三夫人的!”
他话音刚
落,就像扔烫手山药一般,将马车腰牌丢给燕回。
“郝三,你······”绿弗被气得直瞪眼。
郝三装作没看见,一摆手就往马厩里钻,“我还要打扫马厩,就不陪两位姐姐闲聊了!”
“绿弗姐姐,跑的快又有什么用?”燕回甩着手中腰牌,言语间满是挑衅,“我这不还是后来者居上!”
她说完哈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绿弗气得真想揍燕回一顿,但又怕给周千寻惹下麻烦,只得无奈往妙苑而去。
周千寻在院中赏雪多时,才见绿弗垂头丧气的走来。
“绿弗,你这是怎么了?”周千寻上下打量她,关切道:“摔跤了?”
被她这么一问,绿弗更觉自己没办好差事,眼眶红了一圈,“四夫人,绿弗没借到马车!”
周千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眼睛弯弯笑道:“不就是辆马车,没借到咱们走着去就成!”
“可明明是他们欺负人!”绿弗满脸愠怒,“那郝三平日里定是没少收三夫人的贿赂,才会徇私撒谎!”
周千寻拧眉,“孙嬷嬷最维护王爷利益,她怎能容忍单兰旖贿赂府内奴婢为自己所用?”
“府中奴婢有些也都刁钻狡猾,欺下瞒上都有自己的路数。孙嬷嬷打理事务反复哦,一时不知情也是可能的!”绿弗猜测。
对于豫王府周千寻是个新人,但对于绿弗的说法,她并不敢苟同。
孙嬷嬷可不同于一般的奴婢,她是萧元一的奶娘,又在皇宫中居住多年,什么样的心机手段没见多。单兰旖这点收买人心的小伎俩,连绿弗都能看出来,她又怎会不知道?
是知道不管不住,还是另有深意,这恐怕只有孙嬷嬷自己一人才知晓。
周千寻叹口气,道:“好了,安华街距离王府也不算太远。这几日有一直待在房中,走走路也是不错!”
“既然四夫人如此说,奴婢就陪您走走!”绿弗颔首道。
主仆二人踏着积雪,走到王府府门处,刚走下台阶,一辆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
“千寻妹妹,你也要出门?”
娇滴滴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周千寻与绿弗一同回头望去,只见单兰旖在燕回的搀扶下,一脸笑容的向她们走来。
单兰旖身披一件火红的裘皮大氅,映衬着她凝脂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亦如白雪一般耀眼。
她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对着周千寻上下打量,带着些许蔑视。唇边扯出的笑中,更是带着一抹胜利者才有的高傲。
周千寻向单兰旖福了福身,笑道:“三夫人!今儿天终于放晴,又恰是逢五,自然要出府走一走!”
“走?千寻妹妹是要在王府附近走走吗?”单兰旖道。
周千寻道:“妹妹是要去安华街。”
“走着安华街?”单兰旖故作惊叹,捂嘴嗤笑,“妹妹好体格,与我这种出身京城官宦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燕回插嘴道:“可不,您是从小坐车坐惯了,自然走不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