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道:“你也知道,若儿的父母去了漳州城,等到过年你与我们一道回去,便也能将婚事定下!”
这也太快了!
顾璟微怔,没看出周老太太还是个急性子。他微微凝眉沉吟,道:“老太太,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可若儿姑娘经历过一段惨痛的婚姻,是有权利决定自己是否走近下一段婚姻当中。
且是心甘情愿,没有半分勉强。”
妥了!
这位孙女婿算是定下了!
周老太太暗自高兴,她适才故意忽略周千若,像个独断专行的长辈不问当事人的意见,就将婚事应下,就是想试一试顾璟。
从顾璟坚决要征求周千若同意这点能看出,出身清贵的他并没有看轻再嫁的周千若,内心深处对她十分敬重与在意。
“是我老糊涂了。”周老太太故作懊恼,笑道:“我能看出若儿对你有好感,但愿不愿嫁你,便不得而知。要不,我且帮你探探口风?”
“若是这样,便实在太好了!”顾璟面上掩不住的激动,起身对周老太太行了个大礼,“顾璟在此谢谢老太太。”
“快起来吧!”周老太太想扶他,手上传来刺痛,呵呵笑道:“顾郎中,老妪身上的针该拔了吧!”
顾璟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笑道:“顾璟疏忽,这就给您拔针。”
周千若端着煎好药,走到房门前时,房中不时传出周老太太与顾璟的说笑声,她顿了顿脚步,这才撩起门帘走进去。
“奶奶,你与顾郎中说什么呢,这般高兴!”
顾璟见周千若进来,立刻起身,将圆凳让给她,好给周老太太喂药。
“若儿,你将西边厢房收拾出来,让顾郎中住下。”周老太太淡淡道。
听闻此话,周千若执汤勺的手抖了一下,汤药都差点溢出,一双秀眸盈满不解,“奶奶,怎么突然······”
“顾郎中在郑县没有个落脚地,总是住在客栈也不是常事。”周老太太无视周千若眼底错愕,顺手接过汤药,一口气灌下,“反正每日都要来为我针灸,住在家中不也深得麻烦。”
“奶奶,”周千若瞥了眼垂首而立的顾璟,轻声道:“父亲他们不在,咱们随意留外男住宿,终究······”
“好了!”周老太太把喝干净的药碗塞进她手中,道:“你父亲不在,我说的算,你快领顾郎中去西厢吧!”
周千若知顾璟是谦谦君子,但毕竟是无亲无故之人,突然留宿在府中难免遭人是非。但见奶奶心意已决,自个心里也觉受顾璟照拂,在故作矜持倒显得无情无义。
她对顾璟福了福身,柔声道:“顾郎中,请随我来吧!”
“那就有劳若儿姑娘。”
二人出了周老太太房间,去往西厢房的路上,周千若走在前面,顾璟跟在其身后,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将顾璟领进西厢房中,周千若才开口,“顾郎中,西厢房原是五妹妹住过的,每日都有打扫。你先放下行礼,我去给你换一床新被褥。”
“若儿姑娘,”顾璟见她要走,拦在门前,蹉跎片刻道:“你······若不愿我住在府中,我
现在就走。”
听闻此言,周千若慌忙解释,“若儿只是······”她抬眼间,瞧见顾璟微微下垂的嘴角,垂下眼眸,嗫喏道:“顾郎中安心住下,若儿并无半分不愿!”
她说完头也不敢抬,满脸绯红的跑出门去。
顾璟站在房中,细细品味着周千若话中意思,唇畔笑意涟漪如春风拂面一般。
***
漳州城中的安华街,是一条横贯南北的商业街,也是整个漳州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段。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
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将街头街尾相连,街道两旁的吊脚楼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茶楼、当铺、作坊,商铺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专门经营。此外还有药铺医馆、大车修理、看相算命,应有尽有。
各家商铺也都悬挂旗帜,招揽生意。而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此时,正是安华街最热闹的时候,若坐马车进入势必会寸步难行。
周千寻听从容玄的建议,步行进入安华街。
她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眺望着这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喧闹街市,一时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四夫人,您的眼睛是不是都不知道该往那里看了?”容玄嬉笑道。
周千寻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先将卖绫罗绸缎的铺子逛上一圈再说!”
容玄一听傻了眼,这条安化街上绸缎铺子少说也有一二十家,这要都逛了去,明天他这双大长腿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向绿弗使眼色,却没想到那个小妮子也是一脸兴奋。
“四夫人,奴婢给您说说,哪条巷子里的绸缎铺子多。”
“好,你带路!”
两个女人手挽着手,边说边往人堆里扎。
容玄长长叹出一口气,纵然心中百般不愿,也不得不跟在二人身后。
果然,无论现代古代,陪女人逛街的男人最痛苦。
一两个时辰下来,武艺高强的容玄累得双腿直打哆嗦,可前面两个娇软女子竟越逛越精神。不仅是绸缎铺子,首饰、糕点、小玩意等等,没有她们不好奇不观摩的。
更让容玄吐血的是,周千寻与绿弗若不仅是看看,碰到心仪的还要买下来!
买就买吧,关键她俩还没钱!
特别是周千寻,把邢望春耍无赖的手段,学的是一样一样的。见到喜欢的就拿在手里,手一挥便让容玄付钱,根本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花容斋!”
周千寻一声惊呼,就要往里面冲。
花容斋的首饰奢华名贵著称,非富即贵之人谁敢轻易迈进这个门。进了这个门,不花个百八十两就别想出来!
容玄怎能让周千寻进去,一个箭步窜上前将她与绿弗拦下,正色道:“四夫人,容玄身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您再看上哪件首饰,也只能把容玄压在这儿,让王爷来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