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郎中,您······您的药箱!”
顾璟听到周千若的呼唤,才想起药箱与包袱都没拿,只得硬着头皮回来。
“多谢周二姑娘!”接过东西,他便立刻转身离开。
“哈哈······哈哈······”
待顾璟离开后,周老太太倚靠在床头,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奶奶,您笑什么?’周千若窘迫的望向她。
周老太太耸着肩,笑道:“顾郎中很有趣!”
“顾郎中人很好!”周千若笑得轻快而羞涩。
顾郎中是个好人!
在范县时,邻居们都是口口相传。
顾璟医术精湛,对待病人从无贵贱之分,家庭贫穷之人甚至能得到他免费的救治。
记得汐儿两周岁时,突然高烧不退,因为无法当时付出诊金,周千若抱着浑身滚烫的被不知多少家医馆拒之门外。
她走投无路之时,是顾璟在街上捡到她们,带回自己的医馆,对汐儿精心救治并免了诊金。还免费抓了药让周千若带回家熬制。
那日,她抱着奄奄一息的汐儿,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甚至想到了去死。
若不是顾璟,汐儿早就一命呜呼,而自己说不定也······
想到此,周千若眼眶发热,泪水濡湿了眼眶。虽然她快速地将泪水拭去,却还是没逃过周老太太的眼睛。
周老太太向汐儿招招手,道:“汐儿,来。”
汐儿乖巧的依偎在周老太太身边,听她问话,“汐儿,太奶奶问你,顾郎中家中有何人?”
在范县时,汐儿很喜欢顾郎中,又住在同一条巷子,她经常溜到他的医馆玩耍。所以,对于周老太太这个问题,她很清楚,“顾郎中家中只有他一人!”
“哦!”周老太太若有所思的望向周千若。
周千若被她瞧的不自在,道:“奶奶,怎么问起顾郎中家中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年轻人不错,顺便问一下。”周老太太神情淡然,随后又道:“那顾郎中是哪里人?”
周千若想了想道:“听五妹妹讲,他是京城人士。家中长辈还是做官的。”
“是吗?”周老太太眸光闪烁,继续道:“在京城可有家室?”
周千若一怔,狐疑道:“奶奶问这个作甚?”
“哈哈,”周老太太笑起,又风淡云轻道:“这都是嘴边上的话,有啥不能问的?”
“听说早年娶过妻子,因体弱多病,婚后没多久便过世了!”周千若道。
是个鳏夫,这个好!
周老太太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
漳州城,豫王府
晌午时分,各院夫人都在用饭,除了贴身服侍的奴婢,其他人也都闲了下来。
两位身着靛蓝衣衫的两位嬷嬷,坐在游廊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
“今儿王爷要带四夫人出府。”其中一个圆脸嬷嬷瞧四下无人,轻声道。
另一位身材干瘦的嬷嬷问,“王爷前几日不是刚责罚过四夫人,怎么转脸就和好了?”
“什么和好!”圆脸嬷嬷撇撇嘴道:“听说,四夫人娘家搬到城中。王爷是要带她去兴师问罪。”
“这回王爷还真是恼上四夫人了,竟然还要去羞辱她娘家人!”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两位嬷嬷只顾着唏嘘,去没发现游廊另一头,有两个挺拔身影正一前一后向她们走来。
“奴婢参见王爷!”
“奴婢参见王爷!”
两位嬷嬷慌张行礼,适才她俩碎嘴不知被王爷听去多少,心中皆是惶恐,豆大汗珠在额间汇集。
“起来吧!”
萧元一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只是在路过垂首二人之时,冷漠的瞥了她们一眼。
走出游廊,萧元一淡淡道:“容玄,刚才那些话是你传出去的?”’
“王爷,容玄想得理由不错吧?”他笑道。
萧元一皱了皱眉,冷言道:“不好!把本王说得像一个气度极小的恶人!”
“王爷,什么恶名您没担过,还在意这个?”容玄揶揄道。
萧元一停下脚步,定定的盯着容玄,一直到他被看的发毛,才道:“再扣你半个月俸禄!”
“王爷!四夫人造谣您打女人,不更恶劣!你为何不罚她?”
容玄面上愤慨,心里却在滴血,加上上回一个月的俸禄就这样没了?
萧元一淡淡道:“管好你自己吧!”
容玄被气得无语,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嘴巴,道:“让你嘴贱,下个月可怎么过啊!”
豫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黑楠木车身的马车,车窗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探究华丽马车中的乘客。
站在马车车窗下的绿弗,见萧元一与容玄出来,迎上前微微福身,笑道:“见过王爷!”
萧元一望了望被遮挡的车窗,问,“寻儿在上面?”
“四夫人已经恭候您多时了!”绿弗道。
“哼!”萧元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道:“见她娘家人倒是跑得快。”
他说完,撩起长袍下摆,一抬脚跳上马车。
“王爷,快进来!”周千寻殷勤的掀起帘布,将萧元一迎了进来。
周千寻今日穿了件淡粉色的衣裙,腰处系上云带更显窈窕,也映得她面若芙蓉,一双杏目顾盼神飞,浅浅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萧元一看直了眼,就那么弓着背,愣愣的望向她。
“王爷,您怎么了?”容玄也已上了马车,见萧元一迟迟不进车厢,奇怪道。
萧元一回了神,转身就把容玄往车下推,“下去!要不骑马,要不走路!”
容玄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跌下马车,委屈道:“王爷,容玄不能坐马车吗?”
“不能!”萧元一甩下一句,就扭头钻进车厢。
容玄扁了扁嘴,瞪了一眼抿嘴偷笑的绿弗,乖乖下了马车。
他心中暗想,一定要翻翻黄历,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今天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