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挺胸,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莲步轻移,目不斜视道:“现在如何?”
“好,体态优美!”绿弗抿嘴偷笑,稍后又道:“您既不想送人,那今早跑去榕苑作甚?”
周千寻一脸无奈,“这三对翡翠耳坠,是奶奶精心为我准备。我也本是诚心诚意要将它们送出。可奈尔人家不领情!”
“二夫人与三夫人倒是想要,可偏偏被您给吓唬了!”绿弗竖竖肩。
听到说到这件事,周千寻扑哧一笑,“她们说我借王爷的花献她们的佛,那我只是顺着这个思路稍作分析。她们自己心里有鬼,还能怪我吗?”
“那大夫人又是怎么回事?”绿弗皱了皱眉,不解道:“专门派了薰儿在院门前迎接,可见了面又不冷不热,还真是令人费解。”
周千寻面上到瞧不出太多疑惑,微笑道:“大夫人是个聪明人,有自知之明。可惜她会错了我的意。”
“会错了您的意?”
“没错。刚入府那日,我与另两位夫人有了争执,这件事定是已在王府传开。王爷总共四位妾室,有两位已经抱团。我这位新来的,自然也要去找盟友才会。”
“所以,大夫人以为您是去拉拢自己的?”
“大夫人生性娴静,无意争宠,只想独善其身,在这豫王府中安稳度日!”
绿弗随她说着点头,可突然又似想起什么,问道:“不对啊!您没有拉拢大夫人的心思,人家都冷眼相待,您为何赖着不走?”
“本来去榕苑是想会会大夫人,看她到底是个怎样人。”周千寻唇畔扬起一抹诡笑,“不过,见了她,特别是她的画后有了别的想法。”
“四夫人,您又想干嘛?”绿弗满脸狐疑。
周千寻竖竖肩,道:“我若与她能做朋友,此事变成。若做不了朋友,那就要花银子了。毕竟谁也不会跟钱过去。”
绿弗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您要跟大夫人做朋友?她会理您吗?”
“会,怎么不会?”周千寻满脸自信,“我下回再去,她定会奉我为知己!”
“四夫人,您就吹牛吧!”
“呵,绿弗咱们走着瞧!”
······
榕苑
“小姐,刚做好的参茶趁热喝。”丝蔻将一杯参茶放到书案后,静立于柳佳蓁身后,瞧她作画。
柳佳蓁手执毛笔,正画着一轮银钩似的弯月,一笔一笔勾勒着它周身散发的暗黄光芒。
丝蔻歪头,不解道:“小姐,都说皎洁如月,您画的月亮为何如此黯淡。”
“呵呵,”柳佳蓁放下手中毛笔,发出的笑声带着些许无奈与惆怅,“皎洁圆月只在十五出现,其他时候的缺失与黯淡往往不为人知。或会刻意的被世人遗忘。”
听闻此话,丝蔻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柳佳蓁又联想到自己的以往。
柳佳蓁出身在大盛南方,素有水乡之称的梅州。
梅州柳家,书香世家,家族中曾出过
三位状元郎。柳佳蓁父亲在家族中排行老三,才智不高,多年参加科举却也止步于进士,后心灰意冷做了一名私塾夫子。
而她母亲出身并不光彩,曾是闻名梅州城的一名歌姬。柳佳蓁父亲与她一见钟情,不顾家族父母反对,将她赎出纳为妾室。
俩人恩爱异常,柳佳蓁的父亲还曾经是,梅州城“宠妾灭妻”的典范。
只可惜,柳佳蓁母亲生下她后,大出血而亡。
父亲悲痛欲绝,而看到襁褓中的柳佳蓁之后,更是头晕目眩昏死过去,只因自己女儿唇角处有块铜钱般大小的红色胎记。
从此以后,柳佳蓁便被藏了起来,父亲也很少来看她。
偶尔柳佳蓁的父亲会带她,参加家族聚会,可在这些所谓的至亲看到自己唇角的胎记时,皆是满脸鄙夷,甚至于视她为怪物。
柳佳蓁就用面纱将自己丑陋的面孔遮上,再也不肯与人交往,终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丝蔻是柳佳蓁的陪嫁侍女,从小陪伴在她的身边,对于她心中的愁苦一清二楚。
柳佳蓁过了及笄之年,是有人上门提亲,可在见了她的画像后就再也没有消息。随着年龄的增长,来提亲的人慢慢减少,直至消失不见。
一直到柳佳蓁二十岁那年,太后赐婚,她成为了漳州豫王爷的妾室。
虽然豫王爷是个皇室弃子,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柳佳蓁还是满心欢喜,她以为自己一潭死水的生活终于要泛起些涟漪。
可见到眼神冷漠,与她一样带着面具的萧元一后,柳佳蓁明白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而已。
而柳佳蓁的心很快也随之迅速衰老,容颜依旧是少女,内里却是心如死灰。
她对一切都不在乎,唯一的兴趣就是画仕女图。
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柳佳蓁画中的女子越发阴郁哀愁,令丝蔻忧心不已。
“小姐,不如以后多画些貌美欢快的女子。”丝蔻将参茶递到柳佳蓁手中,抿了抿嘴唇道:“奴婢瞧着四夫人生的娇俏,您以她为模特作画可好?”
端着参茶的手僵在唇畔,半晌后柳佳蓁才将它重重放在书案上。
随着“砰”的一声响,圆碗中的参茶溅出大半,丝蔻一缩脖,嗫喏道:“小姐,是奴婢多言了。”
“丝蔻,你不仅多言你还多事!”柳佳蓁冷着脸道。
丝蔻听她强调一变,慌忙跪下,“小姐,奴婢也是为您着想!”
“为我着想?”柳佳蓁冷笑,“你命薰儿一大早守在院门口等周千寻,临了还说是我的意思。这谄媚巴结,是想让得宠的那位以后多照拂我,好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丝蔻听出她话中怒意,小鸡啄米般磕着头,哽咽道:“小姐,奴婢并无恶意。自从三夫人进门,就处处针对您,宅子换给她不说,日常穿衣吃食她也处处给您使绊子,简直是以此为乐!
奴婢不想看您被她欺负,见新来的四夫人得王爷宠爱,又敢和三夫人顶撞,所以才想着咱们若与她交好,这在王府的日子不是能更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