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红尘的这一天很热闹,因为一个被放出门去的舞姬。
墨玉捧着一杯茶,默默的看着下方的黄衣舞女,她还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不过也不需要知道了。
有人得知了她被赶出笑红尘,又拿回了卖身契,又有好几个富商模样的人过来想要将她带走,可是她死死地扒着笑红尘的主子,不肯离去。
墨玉抬了抬下巴,“去,她爱在街上哭随她,不许她扒我家柱子,千金一两的黑檀木她赔不起,我可不愿意再让她卖身一次。”
站在墨玉身后的牡丹差点笑出来,她拿着帕子捂着嘴,身姿柔美的下了楼,将墨玉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在看到黄颖吞了苍蝇一般的脸色,又添了一句,“咱们家的姑娘,身契都好好的在姑娘手里,我可做不得姑娘的主将你再买回来,别扒着我家柱子不放了,还没见过哪个身家清白的女子非要进这道门的……”
黄颖身子一抖,她好像感觉到了那一道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视线,伤心的泪水这才流了下来,抱着胳膊缩在笑红尘门口,也不愿离去,也不敢再扒柱子。
墨玉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将小桃招来了,“楼前去放一张告示,后日有雪,那晚笑红尘开业,顺便将会员制度公示了,还有,下面那个已经不在我笑红尘任舞姬了,也一并写上,不要请冲她来的客人空跑一趟。”
小桃一愣,抬头看了一眼添上的太阳,“姑娘,后日真的……”
“去,会有雪。”墨玉摆摆手,最后扫了一眼下面还跪着的黄颖,“她若是晕过去了,给她灌一碗热汤,不冻死就行,别的不用管,随她去。”
楼下的排演还在继续,墨玉来了这样一出,已经没有人有什么心思了。只不过,墨玉觉得还是不够,她不定要走多久,笑红尘也不会是她常驻的地方,还要好好的敲打一番。
黎明朗五人还没来,墨玉县将叶长歌留下的掌柜叫了过来,然后提点了几句守在笑红尘的墨衣卫,让他们斟酌着行事。笑红尘只要名声不难坏,其余的都无所谓,不做卑贱之人的生意,那些上位者也不会过多在意一个歌舞坊的名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去处。
墨玉针对黄颖的这一出,让长安不少人都受到了震动,毕竟没有多少人敢真的这样做,都是开门做生意的,笑红尘这一出,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当笑红尘放出告示之后,几乎每个留意着笑红尘动静的人都发觉了,笑红尘,不打算做无权无势之人的生意。
这让不少人对笑红尘产生恶感,这些人包括哪些空有钱财没有权势的富商。但也有不少人对笑红尘产生了一丝探究,这其中就有一些家中父辈官职不低的衙内。而笑红尘贴出的这份会员制度,正合这些纨绔子弟的口味。
……
齐越回到齐国公府的时候,一大帮人迎了上来,接马鞭的接马鞭,接大氅的接大氅,送茶水的送茶水,忙碌之中自带一份和谐。
笑红尘的管事第一个来的就是长安城中居住的有爵位的人家。在这个世家还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时,很少有人将皇权放在这样的高位。而笑红尘的帖子送不进皇宫,那么在皇宫外,皇权的最高体现,就是拥有爵位的皇亲国戚了。
管事探了探头,没有马上凑上去,打算等齐越进门,再上前递帖子。
齐越倒是很好奇这人,齐国公府不是经常收到朝中同僚的帖子,但是对于外面想要攀关系的人,还是能抵得上其他三品官员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面前的这个……
齐越眯起眼,他去过清风明月楼几次,也留意到了旁边的管事,他身上的徽记是……
“你过来。”齐越扬了扬下巴,将手中的马鞭往边上的小厮手中一塞,望向管事。
管事有些受宠若惊的上前来,恭敬的将手中的名帖与一品会员牌,并着一盒糕点送上前去,“小的是第四横街笑红尘掌柜,奉主家之命,特送上一品会员牌。”
齐越挑了挑眉,示意小厮将他手中的名帖和木牌拿了过来。木牌入手的时候,齐越微微惊讶了一下,翻看了一下名帖,甩到了一旁的小厮怀中,扬了扬下巴,“叶长歌叶公子的歌舞坊?你不知道你家公子与我不合吗?”
掌柜一愣,愈加恭敬了,简单描述了一下笑红尘的会员制度,“主家命小的送上一品会员牌给齐国公,小的实不知世子爷与叶公子之事。”
齐越撇了撇嘴,左右瞧了瞧木牌,一语不发,背着手进门了。
掌柜没有起身,一直等到齐越的身影瞧不见了,这才笑着给守门的下人散了些“开门红”,然后往下一家去了。
齐越手中拿着木牌,在手中晃着,哼着小曲进了自己屋子。
跟在齐越身后的小厮迟疑着,小声的问道,“爷,这木牌,可要给国公爷?”
齐越转过身,瞥了小厮一眼,“祖父何曾喜欢出入那等地方?给什么!”说着齐越摸起了下巴,“那丫头跟那小子关系好,店都开在一处,我自是要去瞧瞧,那个商户之子有什么能耐,居然攀上右相嫡传弟子。”
同样的木牌被送往不同的府邸,有的知晓了今日笑红尘的事,有的从下人的嘴里听说了这回事,不少人都好奇,将红影楼的头牌赶出去的笑红尘究竟有些什么高处。笑红尘都收了这么久的红牌头牌了,终于要放出来了,到好似能吸引不少人来。
太史局也听说了笑红尘的告示,他们并不关心那个师母一品会员牌,毕竟整个太史局也没几个人能拿到手。
太史局的官员在意的是,笑红尘言明了后日有雪,这可是他们太史局没能推测出来的天气。
一名灵台郎与一名保章正正在讨论,笑红尘出的这个后日有雪的预报,究竟是真是假。
“连日来,天气晴朗,我观星,也无法观测到人任何变化,无非是噱头罢了。”一名路过的灵台郎嗤笑一声,将手中的文书丢下,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