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祁剑完全失去了理智,口中不停地狂吼着“不要伤害她”,身体则运起轻功向盆地中急速冲去。
玄天见此情况,心下一颤,知道不妙,喊了一声:“祁兄,你要做什么?”之后便作势要与祁剑一起冲下去。
刚要做出动作,玄天便被身后的清凌给阻拦了下来。
“现在的状况非常混乱,士兵虽然都训练有素,但乱矢齐发之下还是没有准头的,你若是现在下去很容易被误伤。到时不仅救不了祁剑,反倒是将自己搭了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
玄天知道清凌讲得甚有道理,也的确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于是只好暂时收回援助祁剑的念头,留在丘陵之上,伺机而动,心中为他祈求平安。
祁剑状似癫狂般冲向了“崇灵教”的队伍,在滚石与剑雨中穿梭,只为早一刻赶到那道身影的面前。
邹雄见到这一幕,不由大惊失色,为避免军心散乱而导致攻势出现停滞,便立即高声下令道:“众将士听令,不要中断攻击,照常继续,只要尽量避开祁剑便是了。”
众兵士的攻击有意避开祁剑,令他的行动更为自由,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那戴着面具的女子的面前,从腰际拔出长剑,将朝这个方向射来的箭矢尽数击落。那些向这个方位翻滚而来的顽石,亦被祁剑用凌厉无比的剑气劈成了两截。天空之中时不时袭来的携着千钧力道之巨大木锥,也都被祁剑挥舞而出的剑网给斩成了数段。
祁剑此时便犹如北域传说中公主身边最忠诚的骑士,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化为最坚实的盾牌,为心中所爱挡下一切的攻击,不让她受到
哪怕半点的伤害。
此时,邹雄身边的一位督战将军以遗憾的语气说道:“尚武堂祁剑已然叛变了,如果众将士避开他进行攻击,便与帮助敌人并无二致,请元帅三思。”
邹雄此刻望向祁剑卖力挥舞长剑,保护着身后“崇灵教”成员的身影,不禁百思不得其解。思量了片刻之后,邹雄还是不得不仰天长叹一声,下达残酷的命令。
“众将士听令,祁剑已然叛变,再度攻击时可以无需回避。”下令完毕后,邹雄摇了摇头,面上现出一抹愧色,心内忖道:“国家危亡时刻,此乃是不得已之举,若是祁剑不幸牺牲,罪责由我一力承担。”
望着倾泻而下的箭雨与无处不见的滚石,失去法力的“崇灵教”门徒此时彻底分裂成了两类。
一类迅速地脱离了队列,飞也似地逃向了盆地的出口处,口中连连叫着“我投降”,“不要杀我”,这类门徒竟足有七、八百之数。
而另一类则是坚决地守在了冰泪的身边,用仅有的身体能力去躲避攻击,这其中已有不少人受了重伤,轻伤者更是多不胜数。幸好有个冤大头祁剑在前面不断抵挡着部分攻击,伤亡才没有太过严重。不过仅仅是在片刻之间,“崇灵教”便损失了近百名门徒。
冰泪站在队列的最前方,明明是最显眼的目标,但奇怪的是,所有指向她的攻击,在快接触到她的躯体之时都莫名奇妙地变换了方向,诡异无比。
元帅邹雄此时也发现了冰泪的异常,暗暗心惊。
“这崇灵教的首领果然厉害,夜大侠的封灵阵竟然对她无效,真是个万分棘手的敌人。”
冰泪此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沉声道:“不忠者和废物们该跑的跑,该死的死,剩下的皆是有用之人了。”
说罢右手一挥,一道淡紫色的灵力屏障立时出现在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众人上方,三百六十度地覆盖下来,立时便将所有袭来的威胁尽数弹开。
“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冰泪对着众部下微笑道。
那些一直在勉力支撑的部下,此刻终于松了一口大气,知道自己已经成功通过了冰泪的考验,于是纷纷讨好地向冰泪投以感激的目光。
而一直站在戴着面具的女子前方守护着她的祁剑,便如同没有神智的提线木偶一般,不清楚身后的人已经被屏障保护了起来,只是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一切到来的攻击阻断。
可是自从元帅下达了不必回避祁剑的命令,向他射来的箭矢便开始成倍增加,一开始自如的防御变得越来越吃力,渐渐地已经不能完全抵挡所有的攻击了。
现下他的左臂与肋下已然各中了一箭,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那一寸土地。但他却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口,为了心中所爱,他已经抛弃了一切。他不能让任何的攻击穿透他的防御,伤害到他身后的那个人,直至所有的攻势都宣告结束。
漫天箭雨之中,他毅然挺立,甘愿成为心上人前方那一块坚不可摧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