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刘七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偏要跟着兄弟们一起下山。这人你叫他打打猎没什么问题,但跟那些贼配军和镖师们打,就吃力了。
这不肩膀上挨了一刀,虽说没什么大碍,犯不着您出手,但胳膊是抬不起来了,字也写不动。要不是陈二哥救了他,嘿嘿,那一刀就是直奔着子孙根去了。
刘七家里那俏娘子,也差点是守了活寡啊,哈哈哈!”
喽啰乐了一阵子,见唐宁面无表情,便也尴尬的收住了笑容,赶忙换了一个话题道:“再说,刘七那半吊子账房,就算胳膊抬得起来,那也是比不上您啊!”
唐宁笑道:“那是自然,家师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术数一道,自然是手到擒来。我之所学虽不及家师十分之一,但比起这天下人,还是要高出几分的。”
喽啰赶忙接着拍马道:“几分?依我看,得有一丈!”
唐宁自己心里都想吐,不是他不谦虚,是在这里,他不能谦虚。如果是在润州城里的某个学院,唐宁巴不得扮猪吃老虎。但是这南山寨就是个老虎窝,自己这头猪如果没有老虎的本事,肯定要被老虎们当成甜点吃掉。
所以唐宁只能不断的强调自己无中生有的师父有多么厉害,自己有多么厉害,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人对自己保持足够的敬意。也能让他们从另一个角度轻视自己——果然只是个小屁孩,有什么本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大家。
南山寨的账本,唐宁也看过好几次。这样的账本想要钻空子,对唐宁来说不要太容易。流水账而已,且收支全在一个本子上。记账这个位置,自然就成了一个肥的流油的地方,不过刘七要么是公正廉洁,要么是做的滴水不漏,反正自己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贪污的传闻出来。
当然,如果这种传闻传到了唐宁的耳朵里,此时刘七的人头应该也早就高高挂起了。韩雄不能容忍任何种类的背叛,包括他那好几位抢来的压寨夫人里,其中一个他最喜欢的女人与喽啰私通,结果这两个人就被剥光了挂在寨墙上一直到死。
南山盗是残酷的,幸运的是唐宁并没有体会到残酷这一面。所以在达成目的之前,唐宁只能竭力的隐藏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谙世事,并且逐渐为南山盗死心塌地卖命的异人子弟。
刘七在唐宁的计划中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陈二这家伙对刘七虽然很好,但实际上他抱得是什么心思,不少人都心知肚明。一个动不动就要乔装打扮进城逛窑子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对刘七那个美艳动人的婆娘不动任何歪念头?
看他瞅着刘氏淌哈喇子的恶心模样,就知道他对刘七好完全是没安好心。
这两个人早晚也要死上一个,唐宁依然决定加速这个过程。
没有别的原因,陈二是赵仁的人,刘七是王庆的人。
坚固的堡垒往往要从内部攻破,二当家手下骄横跋扈且目高于顶。而三当家的手下大多都是南山盗里面那些默默无闻的打手,分赃的时候,往往也分不到什么好东西。
积怨已久,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唐宁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藏在堡垒之内的火药桶点着印信,最后等它自己爆炸,把整个堡垒毁于一旦就好。
当然,这少不了朱四指的努力。作为韩雄最为信任的部下,派他去分赏赃物,他自然是要做一番小动作的。或许王庆和赵仁之间的冲突,也是他不断挑唆的结果。
想到这,唐宁叹了口气。不能说刘令做的都是没用的事情,但收效甚微这四个字,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只要韩雄还在一天,赵仁和王庆就不会爆发正面的冲突。想要让他们两个提刀互砍,只有‘逼宫’这一个办法。
随意的翻了翻账本,唐宁突然笑了一声。三天前明明记得抢回来了一支金簪子,那喽啰还举着金簪子来找唐宁治伤,对唐宁炫耀这事情。但账本上,却没有记下那支金簪子。
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唐宁的心情非常的美丽。笑眯眯的把今天的缴获一一记入,然后便晃晃悠悠的朝家中走去。
刘七啊刘七,为了老子的报仇大计,还要麻烦你去牺牲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