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良前面报得都算是实在价,而且他故意把匈奴俘虏留在了最后,“至于匈奴嘛,跑了的头人的确是个隐患,如今边地不稳,我们自行处理,还是不给亲戚添麻烦了!”
说罢,就站在正堂中间看向身侧的棘奴,等着郑家还价。
谁知这回,身为幕僚棘奴并未开口,而是郑不弃自己走下席来一脸唏嘘地说道:
“果不出程礼所言,冯公真是仁义无双啊!”
“我就说吧,冯大哥必定先为他人考虑!”程礼也得意地跳了起来,冲冯良说道,“冯大哥不必如此,刚刚真的已经跟郑舅父谈好了……”
冯良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你这个臭小子,猪队友啊!
明明两家的事儿,什么你就谈好了,刚刚我在么我?
你这是私相授受!别是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哇!
他正要骂娘,就听郑不弃大声吩咐棘奴道:“此次货物,我郑家照单全收了。”
别呀,郑老板,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小孩子受骗签订的合同是不作数的,不知道么?
可是,还不待他将语言在脑子里“汉化”完全,就听郑不弃气运丹田,朗声报价道:“不计利润,全单按照代为销售的价格收购。
短弓一张七百钱;
短刀一把五百钱;
北马一匹两万钱;
皮货一张五十钱……”
冯良顿时愣在当地,嘴都合不上了?
现在实在是有点梦幻。
他刚刚虽然没有漫天要价,但是也确实留了给郑不弃落地还钱的余地了。
这古往今来,听过收货砍价的,还从没见过往上添钱的咧?
而且,这就四十二万两千钱了啊,冯良被自己心算的数字吓了一跳。
他不自觉地就按照“手刹”给他的兑换表换算了一下。
42万钱=42斤金
他已经见识过西汉人实诚,说的“金”那就真的是金子啊,而且这其中一半儿是自己的。
就算打个折扣,按一克400块卖的话,那也是两百多万呢。
冯良感觉自己的数学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
“至于说匈奴奴隶嘛,”郑不弃沉吟了一下,“我是另有打算的,不过,郑家没有让朋友吃亏的道理,就类比马价,两万钱收吧……”
转手就又是二十四万钱,也就是,说话间自己又收入了一百万?!
冯良已经听不见他后面还在说什么了。
“喏。”棘奴躬身领命,走出正堂之前还在边上看着木在当场的冯良笑了一下,然后便转身出去安排了。
互相也算熟悉了些,郑不弃也看出了冯良的疑惑,还专门给他解释了一句,
“恐怕冯公不知,家母正是郑程氏。”
我去,果然!难怪你这么豪!
原来“手刹”说得那个豪商郑程氏,还是程家出去的!
嗯?!
冯良豁然扭身,看向程礼——那不就是你小子一路上说的那位,非要嫁进蜀地,结果两口子被程老汉抄着刀追出二里地那位女神仙么?
嚯,这都是什么历史人物啊?!
不过这下倒是说得通了。
冯良停顿了一下,缓了缓自己心神,才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这位程家媳妇儿,郑不弃他亲娘,明显已经开始在郑家拿翘,开启了自己的制霸人生。而程礼跟人家这是正正经经的姑表亲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嘛。
他觉得自己理解了。
原来是程家的姑娘姑爷发达了,照顾自己人呢这是。
眼前的郑老板人就是程家的亲外孙,那就难怪了。
转头再看看毫不客气,正居案大嚼的程礼,冯良摇头了然——自己和程家这算是西汉版的穷亲戚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