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觉得惋惜,又有些别扭,“唔”了一声,不再说话。
林羽乔也觉得很不自在,着急忙慌地弄了个粗糙的钩子,就带着鱼饵去了河边。
在河边折腾了约一个时辰,林羽乔捧着两条几寸小鱼走了过来。靠坐在树旁小寐的莫廷轩听见脚步声睁开眼,见状不由得惊愕。
林羽乔很是郁闷,可她真的用力了,一次次眼睁睁看着鱼儿或从脚边溜走,或脱钩而逃,觉得自己真是愚笨至极。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为被抓住的两条小鱼感到难过。
莫廷轩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莫名地就觉得好笑,心里也跟着一宽,方才那点别扭的感觉随之消散,问道:“第一次钓鱼?”
林羽乔点头,犹自强辩道:“有好些大的上了钩,又挣脱了。”
“这样已经不错了。你的吊钩拿给我看看。”他说着接过瞟了一眼,道,“你那把匕首给我用用。”
林羽乔把匕首递过去,莫廷轩用刀尖部慢慢抵到针尖处,手却不受控地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一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也不知是因恼怒还是没控制住,手猛得就划了下去,弯曲的针立时被削成两截。
林羽乔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应。
莫廷轩的头垂了下去,半晌才低声自嘲了一句:“连这也不行了?”
林羽乔闻言,只觉心中不是滋味,她从不曾见过江夏王如此无助而狼狈的样子,还是因为自己……早想过两人两清了,如今却又欠了他的,林羽乔心里又不好受起来,怕被他看出蹊跷,自然也无心劝慰。
她默默地捡起匕首把鱼处理了一下,生火烤了,待两人勉强吃过一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了,林羽乔和江夏王却是半步也没挪动,就连那两具死人尸体也没收拾。林羽乔担心来人看到这尸体会发现他们的行踪,江夏王却不赞同,手边没有工具,就凭此人单薄的身板,留下收拾才是危险的。林羽乔只得将尸体拖到树丛中,又捡了把剑防身,扶着江夏王,两人走走停停到彻底入夜也不过挪动了二里路。
莫廷轩感受到了入秋的凉意,他是自小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人,对这种感觉很陌生,他很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不由转头,就看到林羽乔因极力支撑而有些颤巍巍的样子。莫廷轩停住了脚步,这毒远比他想象的更厉害,身体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根本不是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样下去,别说十几里路,就算三五里,他也很难走完。
林羽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抬胳膊擦了擦汗。莫廷轩温和地一笑,指了一处空地道:“就在这里歇了吧,明天再继续赶路。”
林羽乔觉得他对周围的环境更为熟悉,自然唯他马首是瞻,于是将他扶到一颗树旁靠坐着,生了火,自己也选了个平坦的地方休息。她实在太累了,几乎是一躺下便进入睡眠,可偏偏摈不开随风招展的火堆和随之虚虚晃晃的人影,她被这感觉磨的难受,似醒似幻之间,眼前就开始出现些纷乱的画面。
不知哪一时刻,林羽乔蓦地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还是睡着了,而且做了个可怕的梦。梦的内容记不得了,可那害怕的感觉却很清晰。这几日她不停地做着噩梦,被折磨得难受,林羽乔惶惶不安,有些不放心地朝江夏王望去。只见他不知何时已换了打坐地姿势,可头垂了下来。林羽乔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因为别的,试探着轻声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