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听非听地“嗯”了一声,脸色沉了几分。他取笔蘸墨略着几笔。
胡肃见状便欲退到一侧服侍。
皇上的视线仍是停留在折子上:“出去候着吧。”
胡肃躬身应了,后退着走到门外,屋门合起之时,余光中皇上双手才垂了下去,似有些出神。
怎么会这样,昭璧究竟是为了谁?皇上有些好奇,却又觉得不能好奇。好奇又能如何?圣旨已下,他不能再为昭璧另选一门亲事了。
而这件事吩咐莫廷轩办有些不妥,可不让他办,一来知道的人就更多了,二来莫家统辖京城防务这些年,他总会听到风声的。
昨日江夏王入宫复命只禀是平安寻回了昭璧,再不多言其他,神色间也无异常,就如同办完了件寻常差事一般。
可他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对突鹄之战临时将他召回京中,又分了他辖制京城的兵权。
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就如昨晚一般,恭顺地接受了。
似乎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明面上张扬恣肆,暗中却步步为营的人,那时他是何等地机敏深沉。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会让刘氏那么忌惮,被牵扯了心力。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皇上不觉间攥紧了笔,指节微微泛白,一种说不上是什么却让人觉得憋闷的感觉感忽明忽灭。当初刘氏不也正是不清楚他心中所想?
这感觉不陌生,从他被强迫回京娶亲之时起就一直伴随着他。
“喀”的一声,笔竟断做两截。皇上回过神来,看到断笔愣了一下。
刘氏已经不成气候,构不成威胁了,自己怎么还会如此?
皇上长长出了口气,不知何时紧绷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或许是他想多了,但不管怎样,前车之辙,后车之鉴,可不能再出一个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