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北玄镜内心的怒火腾地升起,望着他这不成器的儿子再说不出多余一字。
见父亲如此盛怒,北玄曜此刻已是全然没有了开始时的底气,目光呆滞地望着怒斥他的父亲。
“看来,曜世子为了陷害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在一旁扇风点火。
“不对,不对,我还有人证,人证……”听到我的话,北玄曜像是收到了刺激一般,一个激灵地想到了他还有个人质。
“曜儿!”北玄镜望着奔向褐色布衣的儿子,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你说,快说!把你之前同本世子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再说一遍!”北玄曜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他寻来的这所谓的人证身上。
只是他不知,这褐色布衣是我命朗月安插在清平客栈的人手。
在北玄曜发疯似的摇晃下,这布衣店侍吓得面色全失地开口道:“半月前的那天夜里,奴,奴确实在东上房里服侍过一身华贵之态的小姐和一品相不俗的公子,可……”他扭头望了我一眼,又望了赫如瑾琛一眼,“可并非是曜世子口中所说之人呐!”
“你,你胡说!是你告诉我你见到的就是王储殿下!”北玄曜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俨然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这褐色布衣倒也会做戏,立马显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推开北玄曜,迅速地爬上前来,俯身磕起了重重的响头。
“王上!王上!请救救小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小人从未见过王储殿下,又怎么可能将她识出呢!都是曜世子胁迫小人的,世子说,入了大殿,小人只管按他所言攀咬王储殿下,其余的事情他来处理便是!小人只想活命,只想活命呐!”
“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北玄曜一跃而起,便发狠踹起了布衣店侍。
“放肆!”北玄枫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北玄曜也是被这一声怒喝惊到了,由亲卫扶着退离了布衣店侍。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憋得众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此等情景,看来又得我来打破僵局了。
“王叔,姑且息怒。既然此事是针对孤而来,不如就让孤来处理吧。”我淡淡道。
北玄枫像是未听到我说话一般,又盯了北玄曜半天,终是缓缓入座了下来。
这时,北玄镜趁势道:“王上,老臣我教子无方,还请王上息怒。老臣自请王上责罚!”
好一个以退为进,北玄镜主动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便是想顺理成章地替他儿子开脱。他这宁亲王手握大华玄甲军的三成兵力,又有两万宁亲王府的亲卫军效忠于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有谁敢责罚于他呢!
他这哪里是示弱,他这是在给北玄枫施压!
碍于北玄镜目前的权势,北玄枫铁青的脸色终是微微缓和了些。他纵然心中有万般怒火,也只能暂忍着一一压下:“宁亲王说的哪里话。宁亲王素日为国殚精竭虑,寡人怎忍苛责呢?”
见北玄枫软了下来,北玄镜像是心满意足地继续道:“王上,曜儿他无非也是同老臣一样,一心为国思量,担忧国之安危。不如,请王上让老臣将领回去,好生责罚吧。”
北玄镜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这话不是请求,更多是命令的意味。
哎,要我说,北玄枫这王上当得委实是憋屈。成日里,这个能动,那个不能惹的。
不过我也是挺佩服他的,忍字头上一把刀,刀插在心口滴血的感觉我是能感同身受的。
虽说,无论何事他都能隐忍不发,但我总觉得,他是在等待时机,等待着那个可以将诸多势力连根铲除,一并而治的大好时机。
“曜世子,闹了这么大一出,宁亲王难道就想如此草草收场了吗?”我目光凌厉地射向北玄镜。
宁亲王府与我之间已是势如水火,这番让北玄曜中了套,就算我有心放北玄曜一马,卖他们个人情,也是无济于事的。来日,他们还是不会对我善罢甘休。
虽说此时我不宜与他们翻脸,可不能不送给他们个警告,免得让他们无所畏惧。
“那不知公主殿下想要如何呐?莫不是还想将我儿怎样?”北玄镜玩弄般地理了理衣袖,摆出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倨傲架势。
我微微一笑:“宁亲王误会了,孤实在是替曜世子考虑。”
“怎讲?”
“今日这事,孤受点委屈没什么,误会解除了便好。曜世子毕竟与孤是堂兄妹,说到底还是一家人。不过,曜世子这番误会牵涉的可不止孤一人呐!”我的目光落在了赫如瑾琛身上。
北玄镜顺着我的目光瞥了一眼,依旧是不屑一顾道:“想来,容殿下应不是小肚之人吧。犬子……”
“谁说的?”久未作声的赫如瑾琛打断他,“谁说本王不会放在心上?!”
北玄镜似乎是没有料到赫如瑾琛会有如此硬气的反应,一时间有些愣神,但旋即又恢复了他那俯视众生的姿态。
“赫如瑾琛,你别得寸进尺!你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子,你哪来的……”
“曜儿!”
北玄曜有了他老子的撑腰,刚才收敛一点的嚣张气焰便又起,直指赫如瑾琛,但却再次被北玄镜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