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落尘被她这没心肝的样子笑倒,“好啊,拉钩,若是我日后给人欺负了,我一定告诉你。”
你可千万要来替我出气……
步落尘望着楚不凡翻墙离开的背影,心底默默地说出这番话,整颗心都凉了。
灵辰拿着鹤氅给步落尘盖上,瞧着楚不凡离开,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这个丞相之女竟然是碧荷公主换魂而来,若是梁国公主,等殿下承继了姜国大统,要求娶也不是没可能。可她偏偏和大理寺卿之子这么纠缠,还跟自己的哥哥有了婚约。殿下,您就断了心思吧,咱们姜国还有好多不逊于楚不凡的姑娘,您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步落尘苦笑地瞧着灵辰,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在她这棵树上吊死,可我一想到她,心就痛一分,不想她,心又失落十分。我能怎么办?我不能强人所难,所以我现在尚且可以忍着。若他日……”
步落尘的眼眸突然变得冰寒,他接着道:“若他日,梁国无人可庇护于她,就算拼尽我这一生,我也要带她回姜国!”
楚不凡背靠在高高的宫墙上,听着一墙之隔的那头步落尘的许诺,心头震颤不已,她回头瞧着高墙,看着灰蒙蒙的天,苦笑着摇了摇头。
都是好男儿啊!怎么秦笙就一个也碰不到?!
拎着酒壶走在长乐街上,楚不凡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小李青,笑着将酒壶凑在唇间,冰凉的酒入了喉,半晌身子就温热,穿着单衣走在长乐街,她一点也没觉得冷。
“小姐,您少喝一些,伤身子!”
小李青在后面劝着,楚不凡却嘟囔,“不是答应了我爹做我的影子,一个影子你怎么就说话了?不许你说话,你再给我打些酒来,让别人都走,别跟着我!不然,我就躺在这儿,看你拿我怎么办?!”
小李青没办法,想着长乐街上人多,打个酒也就一晃眼的事,便做了个手势让别人先走,自己下来领了楚不凡的酒壶,进了最近的一处酒楼给她打酒。
楚不凡收起笑看着小李青的背影,眼神渐渐清明。
做秦笙时有烦恼,被人看不起,被人踩在脚下,给人骗摸了还得笑忍着,那时总想哭。做碧荷时她不清楚,做楚不凡时,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连自己爹娘都领着她踏入牺牲品的漩涡中,不能怨,不能躲,爹娘何辜?错就错在太有身份。
没身份让人欺负,有身份让更有身份的人欺负,楚不凡自嘲一笑,看来人活着啊,就得给人欺负,欺负的多了,就释然了,只要不给欺负死,大家都是好朋友。
这么想着,酒劲上来了,楚不凡又往前走了好几步,眼前有些模糊,她晃了晃脑袋,面前给人挡住了路,意识清醒了往前一瞅,酒突然就醒了大半。
事实证明,人要是倒霉,喝口水都塞牙。
巫月穿了一身黑衣劲装,提了把剑立在她面前,楚不凡看了看自己,身旁暗卫被支使走,小李青还在打酒,她吆喝一嗓子,巫月就趁着空当就把她劈死了,怎么也是一死。
楚不凡只觉倒霉,但肯定不想这么就死,她往后退了退,心想着借着什么东西给巫月一记好躲了今天的血光之灾,却发现后面的路真是空旷,小贩离着她最少十米。
“该死!”
低声骂了自己一声没脑子,楚不凡右脚猛踏地面,借着力奋力往后躲着,巫月冷冷一笑,对她这种找死的行为嗤之以鼻,提了剑爆射上前,巫月剑气挑开楚不凡袖口!
胳膊上的衣服被挑开,楚不凡整条手臂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虽未受伤,可真是冷极。
“宫中杀不了你,在这里你可躲不成!”巫月喝了一声,猛然向前,一剑便刺向楚不凡眉心,楚不凡拿了一旁小贩的油伞扔过去,那油伞瞬间被劈成两半!眼瞅着剑便刺了过来!
白色身影在楚不凡面前闪过,李闲提了剑攻过去,只一剑便打的巫月握剑的手抖不止,她愤恨地瞧着李闲,身影一闪,消失在长乐街的月色里。
楚不凡冷冷地瞧着他,笑道:“李闲哥哥,你来看我笑话?”
李闲转头看她,脸上的泪痣分明,一脸清俊孤冷,他瞧着楚不凡裸露的胳膊,脱了身上的披风给她,不顾她的反抗将楚不凡拢在披风里,半晌才道:“你是我妹妹,我总不至于要杀了我无辜的亲妹妹。”
楚不凡怔住,她盯住李闲的眸子,他的眸子清澈又坚定,丝毫不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