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全带头从天阳门走了出来,在外面和几位大员的同僚相视一笑,得意地转身扬长而去了,志得意满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
其他的官员也大抵如此,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样子,就像是在过年,和刚才在宫内凄惨的模样,完全不同。
众多的官员都是如此这样,引起了一位走在最后面的小官的注意,他是新升迁入京都的,资历尚浅,且脑子有些愚钝,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刚才大家还在宫内陛下面前卖惨呢,怎么一转眼出来,大家高兴的就像过年一样,虽说有了陛下的保证,刑部立新法,可以让他们以后不用再受乙一的讹诈,不过今天他们已经都蒙受损失了啊。
况且还遭了半夜的风雨凄苦的罪,这时候高兴,有点不合时宜吧。
“花侍读,现在是满朝官员大喜庆的时候,你怎么满脸愁苦啊?”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子停住脚步,回头笑着问道。
“哦,是布侍读学士。”花侍读看到是同僚上司,忙叩拜。
“免礼。”布学士是翰林阁的学士,只不过不是正五品的学士,而是从五品的侍读学士,正是正六品侍读的上司,见下属官员叩拜,笑着挥手。
“我心中尚有疑惑。”花侍读垂手虚心请教道。
“明日我们不当值,眼下夜也已经深了,不如找个酒肆,你我同饮,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可好。”布学士笑道。
“下属初来乍到,上官有赐教,自当洗耳恭听,这顿酒必须我请才好。”花侍读虽然有些愚笨,但还不傻,多少知道一点为官之道,否则他也做不到今天的位置,当下笑着应承。
“请。”
二人一起离开,上了一辆马车,走了一段路,确认没有人在左右,花侍读才小心把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
“原来你不解这个啊。”布学士呵呵一笑道:“其实原因很简单,乙一虽然今天讹诈了我们一笔钱财,可是那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才多少,完全小意思,可是我们几百官员的小意思集中在一起,那就是一笔大意思了。”
布学士话锋一转,“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宰相龙全大人的苦肉妙计了,一石三鸟,可谓高明的很啊!”
“我只看到了明天我们不用再被乙一讹诈的一鸟,那其他两鸟呢?”花侍读急切地追问道。
“另外的两鸟嘛,一个自然是消除皇帝陛下认为我们士族大家非常有钱的猜测,这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我们被乙一如此讹诈还不吭声,那陛下一定以为我们家里有的是钱。如今陛下为了打仗筹钱,都开始利用京都的钱记赌坊圈钱了,要是盯上我们,那岂不是很危险。”
“至于这三鸟嘛,当然是最厉害的祸水东引啊。”布学士幸灾乐祸地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几百个官员的小意思,集中在一起就是一笔大意思,好几百万两的白银,乙一用陛下的称号从我们这里讹诈走,以陛下强势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花侍读眼睛一亮,狂喜道:“陛下一定会对乙一下手,毕竟今天我们京都市所有的官员都被乙一讹诈了一遍,那可是接近千万的巨大财富啊。”
“所以说,乙一这混账小子,要大祸临头了。”布学士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虽然我们损失了一点小钱,受了一点小罪,可是把陛下的注意力引到乙一那边,不仅自己安全了,还能把乙一这个狡诈的敌人除掉,如此巨大收货,难怪大家都那么开心,就像过丰收年一样。”花侍读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错,你领悟的很快。”
“是布学士教导的好。”
“哈哈哈——”
笑声从马车中传出,在淋漓的黑暗雨夜下的街道中传荡,很是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