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最在乎的便是面子,见柴保并未像想象中那般被踹翻,且连叫都不曾叫一声,程处默落了面子,愤怒至极,正待继续施暴,却被李泰一把拉住:“你与这奴仆计较作甚?左右已是个死人罢了。”
程处默兀自气咻咻地不能自已,却也不再上前。
“如此身手,却为虎作伥,戕害无辜,实在是该死。”
方言摇了摇头,上前问道:“你为何要陷害于本侯?”
这话明显问得有些多余,引来众纨绔鄙夷嫌弃的眼神。
柴保只是沉默不语。
“罢了,本侯且去问你主子罢!”
这口恶气不能不出,出了大理寺,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安仁坊杀去。
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一路之上不停有人加入,所以抵达卢冠府上之时,队伍已壮大了数倍。
李思文骚包地将手中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嗷嗷叫着打了头阵,一脚将瑟瑟发抖的门子踹翻在地,怪叫道:“老子又来了!”
门子欲哭无泪,这已经是卢府第二次被人打上门来了,第一次造成的后果是自家嫡三公子被人打断了双腿,看这架势罢,程咬金之子、尉迟恭之子、李绩之子、长孙无忌之子、房玄龄之子、唐俭之子……满长安勋贵家的嫡子来了几乎一大半,天爷!
与此同时,卢冠正唉声叹息地斜靠在床榻上,老妻在一旁伺候着,怒容满面。
“天杀的柴保,卢氏对他向来不薄,为何要去暗杀赵氏嫡子陷害方山侯?如今一朝被抓走,夫君可谓是身处险地矣!”
卢冠面容凄苦,长叹道:“柴保在府中已有十余年,无论是医术武艺,或是品行举止,俱是上佳,谁又能料想这厮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辈?那胡儿本就对卢氏不满至极,如今倒好,更有了借口。”
老妻也是一声长叹,愣了半晌,又问道:“究竟是谁?”
卢冠有些烦躁,一把扯过额头上的毛巾,愤愤地道:“这我怎么知道?如今长安城风起云涌,我卢氏举步维艰。好在父亲不日就要来到长安,也算是个好消息。”
听闻卢老太爷即将抵达,老妻总算露出了笑容,正待开口,嘎吱一声,木门被重重推开。
家丁顶着卢冠欲杀人的眼神,上气不接下气道:“阿郎,方,方山侯率人打上门来了!”
卢冠瞪大了眼睛,先是一怒,紧接着,脑海中浮现出卢靖云捂着断折的双腿不断哀嚎的场景,一股凉意顿时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甘露殿。
李二挥了挥手,前来禀报的张武义退了下去。
“二哥,卢冠被打断了双腿,这……”
“左右承乾、青雀、恪儿早早地走了,并未参与其中,也算是件好事。”
李二笑得有些得意。
长孙嗔怪地道:“您明知卢冠也深受其害,却缄口默认。卢光曜不日就要抵达长安,便又是一桩麻烦。”
“青雀与方言上次被稷下学宫的人掳走,朕已给足了卢氏颜面,只迁了卢光曜的二子与一众党羽至岭南,偏偏留了卢冠一人在京。若卢氏有心悔过,自当洗心革面。可如今呢?自从卢生花被捕以来,卢氏派来多少杀手欲杀人灭口?可知其狼心狗肺,死不悔改!既如此,朕又怎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