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金兵见主子落马身亡,顿时心慌意乱,周义山等人趁机如砍瓜切菜般一番痛杀,幸存的两名金兵见势不妙,夹马便逃,周义山一扬手,手中腰刀凌空飞出,将落在后面的金兵穿个透心凉,立时落马倒毙。一名随从随即开弓射箭,只听弓弦响处,那跑在前面的金兵一声惨叫,却未落马,反而跑得更快了,原来这一箭只射中了他的耳朵,待随从们再欲搭弓射箭,那金兵却已伏鞍逃之夭夭了。
一场酣畅淋漓大胜,众随从无不兴高采烈,欢呼庆祝。
周义山调转马头,来到一脸淡然的关秋阳身边,目光灼灼地直视关秋阳深如秋潭的双眸,道:“今日这一仗打得有些蹊跷。”
“咱们大获全胜,叔叔如何这样说?”关秋阳微微一笑。
“这二十多个金狗都是百里挑一的牙兵,我等虽也不弱,却是以寡敌众,也不至于不伤分毫啊。”
混战之时,周义山明明感到背后有冷锋袭来,将要避过时,那刀锋却突然绵软无力,心中顿生狐疑,转眸间,见关秋阳正凝神观战,无风而袖口微动不止,便已猜知几分。
关秋阳缓缓伸出一指,含笑不语。原来,关秋阳所用乃冲虚指绝技,是敷阳子苦心孤诣所创,本是医技,因可隔空以真气贯人气穴,五步以内毙敌,十步以内伤人,也便成了武技。欲学此技,一要有臻于化境的内力,二要精熟人体经络。关秋阳自幼苦练太虚秘功,待到十五岁时,功力已及师祖六成,又兼随师祖学医,医术更是精绝,习练冲虚指自然是水到渠成。只因此技可杀人于无形,关秋阳在师祖前立誓不杀生,方才得授绝技。
关秋阳跳下马来,上前查看,见那金甲小将的佩刀刀尖不偏不倚,恰好插进其胸口。
“周叔叔,看来这金狗非等闲之辈。”关秋阳将从这金甲小将的身上搜出的一块纯金腰牌递给周义山。
周义山接过腰牌一看,见牌上刻有“真珠大王完颜永祚”四字,点了点头,道:“贤侄所言甚是,此人应是金虏皇族,恐怕金贼不会善罢甘休,我等要速回寨备战。”
周义山命一名随从将已吓得神志不清的新娘送回家,其余人快马加鞭赶回得胜湖。
进入宋国地界后,但见一路长杨密柳,白墙黛瓦;麦浪翻风,渔歌唱晚;处处桑麻深雨露,家家燕雀荷生成,与泗州之地的萧条之象迥然不同。
这日,时近晌午,一行人途经一处村野酒店,已是人饥马渴,便下马用膳饮马,店门前立着一面粉壁,关秋阳走过时瞥了一眼,见壁上贴有一张字迹斑驳的榜文,仔细一看,上书:
“叛贼关天岳,开城迎敌,背主叛国,罪不可赦,今已身死不论,亦当稽其家产,妻孥株连。不论军民人等,如有擒获者,该地方官给赏银三千两,本官连升三级。若窝藏不报,不论贵贱,一概处斩。事同风火,顷刻毋违。”
“十多年前之事,为何至今还张贴海捕文书?”关秋阳问道。
“秦贼心怀鬼胎,可见一斑。”周义山愤恨道。
“周叔叔,当日大名府的城门究竟是如何打开的?”
“我一路杀到北门时,城门已被打开了,关大帅也已中了暗算,未曾亲见。”周义山想起往事,不由得心中暗然。
众人草草充饥,便又匆匆上路,快马加鞭赶往得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