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上火,嘴里都起了泡,吃不下硬的热的,晚饭做的是清粥,她却还是吃不下。
“辛辛苦苦寻来为我所用的,不承想这么没脑子,主君生着气呢这节骨眼上撞上去,没见过他这么蠢的!”
“还好是赶了出去,没暴露娘子您。”
“那死鬼办事还算靠谱,虽然陈宪和那蠢东西都败了,但好歹咱们还剩下些势力,在这苏家够了。”
也多亏苏耀是个好骗的。
二房苏辉的房子很快定了下来,苏耀跟着去看了两次,交钱之前老太太还去看了一次,各处都没毛病,价钱公道也不糊弄人,院子虽然不太大,但住二房一家也够了。
雪彻底化了时,湖面也开始解冻了,很多人脱下了冬天穿的斗篷,也有许多人怕冷不受冻,依旧不舍得脱。
在这样回暖的天气中,二房一家搬家了。
大包小裹的东西仿佛验证着二房家里的存在,可现在他们又不存在了。
迁了新居,亲朋好友是要到新住处庆贺一番的,苏辉也不例外,只是他亲朋不多,好友倒是来了不少。
来的好友大多是苏辉庄子铺子里的管事和干活的,没什么大户人家的,稍显可怜了些,亲人就是苏耀一家,还有方莅的娘家人,胡氏家也来人了。
这次来的人是胡芷柔的母亲和哥哥,她的哥哥是个酒混虫,一见着酒就像见着亲爹了一般,恨不得跳进酒缸里喝个痛快,胡氏的母亲也是如此,和她哥哥一样纯像个乡下来的。
从进门开始便是吵吵嚷嚷的,还带来了一个他们家的邻居,张嘴闭嘴就是我女婿的院子,惹的方莅娘家很是不痛快。
经商人家虽是不怎么受待见,但好歹比胡氏娘家那么个白丁要强,方莅母亲也难得能挺直腰板。
可见着胡氏母亲那个德行,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胡芷柔只是个妾室,是个登不上台面儿的,她出席也就罢了,她娘家人来做什么?还开口闭口她女婿的院子,不过是一个妾室的娘罢了,在帝京郊边儿住着,靠着卖野菜种地为生,有什么脸面在这儿充大?
民间称庆贺这种喜事为‘贺新居’,是主家要请客吃饭的,来的人要么随份子,要么带礼物,总之不好空着手。
可胡芷柔母亲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自家来了两个,还把邻居拉开一个,打算白吃白喝不说,还空口套白羊说手里银钱不够花了,想让苏辉给她窜两个子儿花花。
苏辉一下就撂下脸面来。之前胡氏母女偷钱的事刚过去不久,如今她还敢要钱,这次更是要到他眼前来了。
方莅是个暴脾气,将胡芷柔扯到了后屋,自己坐在椅子上怒瞪着她“让你那个寡廉鲜耻的娘给我滚出去!”
胡芷柔也知自己母亲做的不对,但人家吃到一半,总不好这么赶出去,再说丈母娘管女婿讨两个钱不过分吧?
更何况方莅骂的话很难听,她心里也生气。
“大夫人这话可真是难听呢!”
“我说话难听?”方莅将茶盏怒摔在地上“你一个妾室,我在新院子给你收拾出一个住处来已是抬举了你!别在那儿蹬鼻子上脸!你偷钱的事还没翻页呢,你和你娘一样,厚颜无耻!”
“我虽是妾室,但院子里也是有我一席之地的,如何说是大夫人抬举了我?怕是这话到官人面前也说不通的吧?”
“你别过分!”方莅恨不得给胡芷柔一巴掌,但想到外头还坐着宾客,又是贺新居的时候,总不好撕破脸,于是威胁道“你别逼我把你的丑事宣扬出去!赶紧让她滚!一个妾室的娘有什么脸面来?”
“我的丑事也是苏家的丑事,大夫人敢宣扬出去,怕是官人和老太太没一个能原谅你的!”
“你个不知礼数的东西!”方莅怒不可斥,直接一嘴巴抡圆上去,胡芷柔虽躲了一下却还是挨上了七八分。
“你总归是要叫我一声大夫人的,要是还这般蝇营鼠窥惺惺作态,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胡芷柔揉着脸,委屈的很眼泪涟涟,哽咽了半天低声说了句“可是搬出来了,大夫人如今真是腰板硬起来了,对我这个妾室打骂也就罢了,还连带上了母家人,抬进苏家前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方家竟是这样教导女儿的。”
声音虽不大,却是把方莅气的够呛。
“你别在那儿扯一些有的没的,给我滚出去!”
胡芷柔也不在她那儿现眼,转身就走。
剩下方莅在屋里气的直捂胸口,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也没压下火气,嘴里喃喃道“穷到揭不开锅的腌臜人家,也有脸往这儿来,平白脏了我家门槛子!胡芷柔那个贱人,家里人也是蠢出生天的,一帮蠢货!”